“是啊,我判斷大豆也是要跌,年前我剛平了倉。”張建國盯著大豆期貨的指數在看。
“去年,全國大豆豐收,新聞聯播都播了。按照價格規律,大豆一定會跌。我已經研究好幾個月了。可以出手了。”老劉摟著張建國的肩膀說著。
不知道為什麼,木風有一種感覺,這個姓劉的不像好人。
“你看,你看,大豆降了,大豆降了。小風,快,快到前臺拿幾張單子,快點!”期貨市場的機會總是轉瞬即逝,張建國催促著木風去拿認購單。
木風小跑著到前臺取了認購單,給了張建國。張建國撕了一張給老劉,自己拿筆迅速填了,交給木風去前臺交。
木風快速看了一眼,張建國填的是空頭“大豆”,單價412元每噸,金額“200萬”,保證金“2萬”。
木風心想,這應該就是前世讓張建國傾家蕩產的那張單子,難怪當時損失那麼慘重,他用的是100倍的槓桿。
1998年的期貨市場還不規範,允許用2萬還擔保200萬。如果贏了,高槓杆會使贏利翻倍,這也是一些人一夜暴富的原因,但如果價格稍微朝著反方向波動一點,2萬元根本不夠一哆嗦,很快就會被強制平倉,血本無歸。期貨市場從來不缺富翁一夜變負翁的故事。
上一次,張建國開倉這筆買賣,恐怕是把保證金全賠光了。
“快,快,小風,把單子交給前臺認購。”張建國把單子給了木風,就催他去交。
木風沒走,而是看著張建國,問:“錢和期貨開戶證呢?”
“哦,我差點忘了,不交錢,怎麼認購。”張建國從內衣口袋裡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交給木風說:“快去,裡面是錢和期貨證,回去千萬別給你二姑說啊。”木風猜測,張建國估計把家裡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了。
木風拿了錢迅速往前臺跑,待跑到前臺,回頭看了一眼,見張建國和老劉仍對著大屏興高采烈的討論著,沒有關注自己,立刻把張建國的單子上的“做空”改成了“做多”,然後又給自己填了一張單子,也是做多,同樣是100倍槓桿,只不過保證金是“5萬”,連著張建國的期貨證和兩個人的錢一併交給了交易員。
交易員是個穿著制服的年輕姑娘,看到認購單上的數額,再看了看高中生模樣的木風,雖然有些驚訝,但很快就在兩本期貨證上分別登記了交易資訊。
從前臺回到張建國身邊,張建國正和老劉聊的火熱。木風把期貨證還給張建國,他看也不看就小心地裝到內衣口袋裡。
“咚咚咚”交易市場大廳西牆上那個古老的大笨鐘敲了十一下。張建國準備走了,車還在郵政局呢,按說裝著郵件的車不能離開人。
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往外走時,張建國回頭看了一眼期貨大屏,“不好,大豆怎麼開始漲價了!?”
“沒事,小波動而已,根本不用緊張,大趨勢肯定是跌,你放心吧。我在這盯著,有情況我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老劉在旁邊勸著張建國,好像生怕他轉身回來平倉似的。
張建國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和老劉握了握手,說:“有訊息及時通報一聲哈。”然後拉著木風趕緊回市郵政局取車了。
回月華縣的路上,張建國興奮地開著車。
“小風,看到了嗎,知識就是金錢。只要學明白期貨的原理,賺錢那是必然的。”
“二姑夫,你說大豆行情這麼明顯,為什麼劉叔怎麼不做?”
“嗯?對哈,老劉剛才怎麼沒出手?哎,管他呢,咱出手了就行。”張建國皺了下眉,但隨即又說:“放心,只需一週,等下週四咱再來的時候,至少賺幾萬。”。
木風看了看張建國,他已經陷入了當富翁的喜悅裡。
從光華回來後,木風心裡有些緊張。他知道,自從他重生回到九七年,歷史就開始發生改變,但不知道這次期貨的走勢會不會也有所變化。如果變化了,自己的損失尚在其次,二姑夫恐怕要重蹈前世的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