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笙登入郵箱,檢視了收到回覆幾封郵件,分別來自海底撈店和家教中心,於是她重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妝容,前去面試。
既然家教中心和海底撈火鍋店都同意應聘了她,她也不繼續找其他的了,發傳單的任務已經放到信箱,相信等她面試完就得開始跑腿發傳單了。
海底撈的面試很成功,老闆人也挺友好,就是希望顧錦笙趁早開始上班,在答應了每天下午五點以後開始上班,顧錦笙趕忙回去發傳單。
晚上七點,顧錦笙去小賣部買了包泡麵坐在石凳上吃了起來,夜風颼颼的,令她渾身上下都覺著冷,上下打著顫慄的牙齒便有一股涼風竄入。
走了約莫半小時,路上仍舊有從公司下班的白領還在街上逗留,顧錦笙來到了富臨酒店,伸手開始傳遞傳單,壓根沒人理睬她。
“不用了,謝謝。”一個白領用公文包輕輕抵擋住她的傳單,揉了揉扔到了地板上,冷漠疏離地拒絕,女子態度雖然很委婉,但是顧錦笙還是嗅出了語氣裡的不屑,女子的動作比硬聲拒絕還要冷漠。
顧錦笙垂著眼皮重新撿起地上揉成一團的廢紙,看不出半點情緒,咬著牙齒倔強地扭頭,孤獨高傲的倩影消失在白領的視線中。
酒店的屋簷下除了幾個保鏢和替別人開門的管家再無他人,顧錦笙的到來無疑是顯眼又突兀的,看到她失魂落魄的神態不由得好奇觀望,興許是管家和保鏢們沒怎麼見過神態姣好的女子淪落到站街傳送小廣告。
豪車上下來的豪門少爺闊公子哥們瞅見她窘迫的表情心裡也猜出了個大概,這種場景他們已經習慣了,在這個翻天覆地的商界,一夜之間變成落魄千金的女子數不勝數,更何況是顧錦笙?
其實,顧錦笙也很不情願,倘若不是顧家現在再次面臨破產危機,老太太又因為醫治無效去世,走投無路的她又怎麼會面對無數人的白眼和唾棄?
顧錦笙並沒有放棄,而是咬著牙齒繼續堅持再形形色色的豪門貴婦和貴公子面前湊上去,為了一點破錢,現在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在所不辭,只為了得到點積蓄支付拖欠已久的工資。
當一輛加長的林肯穩穩當當停在了富臨門口,車裡的人還未出現,顧錦笙便深呼吸一口氣,整理自己還算乾淨的領口迎頭而上,先前的拒絕她根本不放在眼裡,自己如今已經沒有資格討價還價,再怎麼都得去做。
等一個保鏢和管家都下來了,顧錦笙才開始挪動腳步朝著略微熟悉的林肯一言不發走去,由於長時間依靠高跟鞋走路,顧錦笙知道自己的腳後跟已經紅腫,疼痛到無法正常走路。
“先生您好,這是今日的火鍋新品,不妨來我們火鍋店試一試。我們的海底撈價格優惠,還很新鮮。”顧錦笙準備的說辭足足可以倒背如流,於是她頭也不抬就朝男人懷裡塞了一張火鍋店的海報,生怕男人拒絕的她打算快步離開,奈何她的腳踝紅腫不堪,一瘸一拐地離開的樣子甚是滑稽。
橫衝直撞來的倩影殺了老管家和保鏢一個措手不及,於是等他們三步兩步退開回神時,饒是訓練時素質再好,臉上不免也因為驚訝而微微動容。
男人裹著黑色的風衣樹豎立在風中,邁著修長的雙腿款款而來,夜色纏繞在他周身,手裡的那張傳單顯得和他高貴清冷的氣質格格不入,目光沉沉地盯著朝思暮想的人的背影,倒是有幾分愣住,清明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詫異。
“你......”
暗啞低沉的聲音卷席而來,男人的聲音帶著遲疑、帶著不解的語調,卻是令顧錦笙心頭一跳。
白天裡受到的多少委屈都比不上陸聿澤現在居高臨下地站在這裡,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連一個喘氣她都想要逃離。
“陸總。”顧錦笙待陸聿澤走近,有點不太自然地開口,顧錦笙極為不情願和他對視,一直垂著頭說道,“有空就來吧。”
“怎麼回事?”陸聿澤的目光一直落在顧錦笙的臉上,正猶豫著做進一步提問的時候,身旁的老管家顫顫巍巍地開口打斷,“先生,該進去了。會議要遲到了。夫人不妨進去等一等吧,先生有單獨的房間。”
顧錦笙聽到老管家的稱呼微微走神,不過很快,她恢復了神情,“不了。我現在身無分文,付不起了。”說完她攤開雙手,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真的不願意進去。
“你等我一下,安陵,帶她去我的私人包間。”陸聿澤朝保鏢頷首,和管家點了點頭,目光又不捨地逗留在顧錦笙憔悴的臉頰上。
“不用了,陸總在這裡面談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就不參與了。”顧錦笙譏笑一下,嘲諷地昂頭看著霸道又強勢的男人抿著雙唇插兜站著,男人哪裡會聽不懂?
“你在這裡等我,不要亂走。”
陽春三月,滿山的桃花早早的結出了花瓣。就在這乍暖還寒時候,山腳下的村子裡已經開始熱鬧了起來。
古往今來小村子裡都有用桃花釀酒的習慣。每年這個時候村子裡還未出嫁的少女們都三五成群的結伴來到村子後面的桃花林裡用嘴巴採下這一年裡最早的桃花瓣放在胸前的小簍裡,這一點跟江南的採茶女很像。然後這些姑娘們會用一種很特殊的方法把這些桃花瓣跟米酒結合在一起,乳白色的米酒搭配著桃花的清香雖談不上什麼曠世佳釀在這小小的村子裡卻是獨一無二的。可具體是什麼方法呢?
嘿嘿!這可是個秘密,家裡有閨女的人家當孃的在女孩子十三四歲的時候都會手把手的教家裡的姑娘釀酒,只釀這一種酒。一個姑娘家一輩子也只釀兩次,一次在定親時送給未來丈夫,一次就是教家裡女兒釀酒。所以這種酒有一個很詩意的名字——半生吟。
“四百三十六,四百三十七,四百三十八……四百八十五。”
福生坐在自家的炕上一遍又一遍的數著這些年來的積蓄。福生是村子裡年輕一輩裡最好的小夥子,打小沒了爹孃,七歲的時候都開始下地幹活,如今已經十七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