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孟點頭:“那只是比喻,我找不到合適的比喻而已。”
“然後呢?”刑術再問,轉身看了一眼已經發響的水壺。
凡孟又道:“她們姐妹兩人的感情好到無法形容過,但是那年突然間賀月佳就消失了,四大首工還有所有的門徒不斷的找,沒有人找到賀月佳在什麼地方,最終只得接受她失蹤的事實,連警察都找不到,而且那麼大的人了,誘拐是不太可能的,況且賀月佳那麼聰明,所以,我當時在想,也許她是想離開了,去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後來,我的這個想法被證實了,我收到一封信,是賀月佳的親筆信。”
凡孟說完,從口袋中拿出一份疊好的信來,放在旁邊的桌子上,那意思等於是讓刑術過來自己看。
刑術看著桌子上那封信,並未走過去,只是看著,許久,水壺響了,凝視著那封信的刑術毫無反應,凡孟指著櫃檯後面道:“水開了。”
刑術這才從分析中回過神來,轉身拿起水壺,開始準備泡茶,隨後端著茶海到了凡孟跟前,放在桌上,將茶倒好後道:“請茶。”
凡孟拿起杯子的同時,刑術也坐下拿起那封信,慢慢開啟,信並不長——
……
凡孟:
見信佳。
我一切安好,現在身處湘西林各山,距最近的保靖縣大概一日路程,沿河而下,步行最慢需要五天,走省道過縣道,開車則只需一天,但到山下之後只能步行,上山還需要花費一天時間。
我在半山腰一個叫做‘甲厝’的村子裡面,這裡的人很好。
希望你能來找我,我有事相求,請不要將此事告訴給其他人。
謹記。
切記。
賀月佳親筆
……
整封信就這麼短,但刑術讀了十次,第一遍讀完之後,他腦子中閃過的全部是一張張臉——璩瞳、賀晨雪、賀月佳,還有在拘留所中同居一室的那徐家四兄弟。
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地方——他們都是湖南人。
賀月佳和賀晨雪是璩瞳的女兒,祖籍也應屬湖南。
刑術覺得這些肯定都不會是巧合,最近調查和知道的事情當中,與湘西也有著直接的關聯,毫無疑問,今天凡孟帶著信來的原因,也是為了告訴他這個重點。
當然,信中還透露出了很多的疑點,讓人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來。
刑術沒有說出自己的推測,而是將信疊好,重新放在了先前的位置上。
凡孟看了一眼信,又看著刑術問:“你怎麼看?”
“不需要我再分析了吧?”刑術搖頭道,“你拿著這封信,都已經去過這個叫甲厝的村子了。”
凡孟道:“我想知道,你的看法和我當初的看法是不是一樣,是不是站在我的角度,你也會做相同的事情,我現在是希望你幫助我,我在尋求你的幫助。”
凡孟說得很誠懇,刑術只得道:“從信上來看,賀月佳文字中寫得最多的就是如何到她所處的那個地方,基本上可以說寫得很詳細,我去過湖南好幾次,湘西也去過兩次,保靖縣我也曾經路過,但林各山我沒有聽說過,不過照她信上所寫,要找到她所在的地點,並不難,但是,如果她沒有寫這麼詳細,你要盲目去找,也十分吃力。”
凡孟點頭:“沒錯。”
刑術看了一眼信,又道:“她第二段話就只有簡單的一句,寫自己在半山腰一個叫甲厝的村子裡面,後面還加了一句‘這裡的人很好’,從常理來判斷,如果要在信中寫風土人情,她一定會費一些筆墨來描述,但在這裡沒有,所以,這封信最可怕的地方也就在這裡,只是那句‘這裡的人很好’,就會讓人聯想到,她被人綁架了或者是拘禁了,而她寫這封信,是拘禁她的人讓她寫的,目的是讓你去,這種感覺就像是傳銷一樣,人家張開大網等著你跳進去。”
凡孟繼續點頭:“還有呢?”
刑術側身倒茶:“雖然你明知道是陷阱,但不得不去,其原因很簡單,你和賀月佳的關係非比尋常,你們也許在高中時代就已經是戀人了,對嗎?”
刑術倒茶的同時,雙眼一直盯著凡孟。
凡孟並不回答,拿起茶杯來慢慢喝著,就像是一個七老八十,飽經風霜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