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隊人馬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就不再詳細重複了,大家也都清楚了,不過有幾個細節我得說一下,其一,就是盛鈺堂的死,第一個下毒,也就是下三丈青膽汁的是誰呢?”刑術扭頭看向凡孟與賀月佳,“是你們嗎?”
兩人默不作聲,刑術又看向璩瞳:“是他們嗎?”
璩瞳也不說話,刑術此時笑了,扭頭看向賀晨雪:“晨雪,你相信下三丈青膽汁的是你的姐姐和姐夫嗎?”
賀晨雪使勁搖頭,刑術點頭:“我也不相信。因為據我對璩前輩的瞭解,他很愛自己的女兒,當年已經為了復仇將自己剛剛團聚的女兒弄到了湖南,他還會讓女兒的雙手沾上鮮血嗎!?不會!他絕對不會!”
沐天健此時上前問:“不是他們,那還會是誰?沒有人了!”
刑術笑了,抬手指著一側的元震八:“他不是人,是鬼啊?”
沐天健慢慢扭頭看著面無表情的元震八:“你……”
“不可思議吧?與大公子情同兄弟的元震八竟然會給他下毒!”刑術搖頭,“元震八,你也可以不承認,因為我沒有證據,僅僅用的是排除法,我排除凡孟與賀月佳,也必須排除沐天健,因為這個人對盛鈺堂是真的忠誠,從他的表現就能看出來,演戲都演不出那麼真,而且,如果他會演戲,他就不僅僅只是一介武夫了。”
元震八看著刑術,依然不說話,但目光還是從璩瞳臉上掃過了一下。
刑術道:“逐貨師中分很多型別,術有專攻嘛,你專攻的是醫術藥物方面,而三丈青膽汁加上蜥蜴舌液這種毒,平常人聞所未聞,就算會醫術的或許都不知道,西醫會驗血來查明,但查明之後得出的結果不可能這麼準確,而是會用醫學方面的專用術語來告知他中的是什麼毒,你不一樣,你馬上就知道了,因為有璩前輩這個黑衣人在,你認為事情發生了,都是合理的,都可以推到他身上,但是不可能。”
元震八笑了,笑著上前拍著刑術的肩膀:“好吧,就算是我下的三丈青膽汁,那又如何?那東西單獨服下的話,是清熱解毒的,殺不了人,你應該知道吧?”
刑術也笑了:“是呀,你們這一手真聰明,弄到法庭上,這種事情都無法定罪,真是聰明,厲害!所以,給盛鈺堂下第二種蜥蜴舌液的人,你們選擇的是徐道!”
元震八的眼珠子微微一抖,瞟了一眼刑術身後的璩瞳。
刑術也一把按在元震八的肩頭:“徐道那樣做,是因為他怕死,大哥死了,他又打不過那黑衣人,而且其他所有人都是他的敵人,在樹林中的時候,他就被璩前輩制住了,說服了他,交代了之後的一切,他只能那樣去做,不僅害死了盛鈺堂,還殺死了自己的二哥徐財,當然,徐財的死,下毒的是他和璩前輩,璩前輩先下的是膽汁,他依然用舌液做了第二個步驟,當然,這些環節當中,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齒輪,那就是段夢。”
盛子邰此時目光掃視著周圍:“你說我媽在這裡?”
“我不知道,也許在周圍吧,也許壓根兒就不在,她不需要在現場,她需要做到的事情之前就可以做了,第一,她最有機會接近徐有,與徐有定下計劃,再告知璩前輩,第二,她才有機會接觸元震八,或者說,元震八就是她找來的?這個我不知道,只有她和元震八自己清楚。”刑術拍了拍元震八的肩膀,“徐道在被指示之前,他看到的那張臉,是璩前輩假扮成為盛豐的臉,我想璩前輩的計劃是,透過徐道的雙眼和他的嘴巴,在最後的時刻,讓盛子邰認為,計劃這一切的就是他的父親盛豐,最終導致他對父親的失望和徹底的不信任,這樣一來,盛豐在死之後,或者是被警方逮捕之後,合玉門的下一任門主自然而然就是盛子邰,到那時候,盛子邰與我的承諾就會生效,即便不生效也無所謂了,只要警方介入此事,合玉門不敢再做任何事情,只能本本分分的做買賣,最後段夢可以出現,以生母的身份勸誡盛子邰改革合玉門,不再與鑄玉會為敵。”
元震八看著刑術冷哼了一聲:“你也說了,你沒證據,殺人的證據都沒有,徐生是被雷劈死的,大家都知道,誰也沒有看到有人插了鐵管在他揹包上?再說了,雷劈死人也有機率的,不是百分之百成功。另外,殺死盛鈺堂和徐財的人是徐道,徐道已經死了,是被他殺死的!”
元震八指著璩瞳,璩瞳眉頭微微皺緊,也不發一語。
賀晨雪要上前,被刑術拉住,賀月佳也情緒激動,也被凡孟一把抓住。
刑術轉身看著璩瞳:“璩前輩,你一開始就準備好了要犧牲自己,對嗎?”
璩瞳點頭:“記得當初潘峰帶你離開坐窟的時候,我說了什麼嗎?”
刑術道:“你說你不是壞人,只是一個有著單純目的的人,但事實不是這樣,你殺人了,你是壞人。”
璩瞳淡淡道:“殺了人就是壞人嗎?處決犯人的警察是壞人嗎?”
刑術道:“但你不是警察,警察也不能隨便殺人,徐氏兄弟或許該死,那也不是你該決定的,盛鈺堂該死嗎?他做了什麼讓你覺得他該死?“
璩瞳道:“他現在沒做,將來一定會做,他是盛豐的兒子。”
刑術指著盛子邰道:“那他呢?他身上也流著盛豐的血,你為什麼不殺他?僅僅是因為他是你心愛女人所生的嗎?璩前輩,你依然不懂我想說什麼嗎?”
“我懂。”璩瞳笑道,“你是說,我們都被段夢玩弄於鼓掌之中。”
刑術不說話,算是預設了,賀晨雪則是一臉不解地看著他,刑術雖然不忍在賀晨雪面前說出真相,但這是說服璩瞳的最後機會。
刑術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段夢操控的,她遊走於這個局的邊緣,隨時都能將自己給摘出去。在這些年中,她扮演的是一個重要的,不可缺少的,但站在法律的角度,卻是唯一不用承擔法律責任,甚至還可以算是受害者的一個角色。璩前輩也好,賀晨與賀月佳也好,還有盛子邰,這些人都不會出賣她,而徐有、元震八與她有交換條件,加上他們兩人也是安全的前提下,段夢就不會東窗事發。”
賀晨雪聽到這,打了個寒顫,她始終不認為自己的母親會那麼可怕,會將自己至親之人都算進這個局之中,再將自己給摘乾淨。
璩瞳淡淡道:“是,但是那又怎樣?鑄玉會的目的達到了,以後與合玉門之間再也不會有任何爭端了。”
“她所謂的主持正義,僅僅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而已,這一幕幕悲劇上演完全就因為當年盛豐拋棄了她,將她象貨物一樣送到了東北,送進了鑄玉會。璩前輩,俗話說,愛之深恨之切,她始終愛的人是盛豐,是合玉門的門主盛豐,不是你這個鑄玉會的首工。”刑術看著璩瞳,“璩前輩,你所做的這些事情都不值得,你好不容易能和女兒們團聚,要做的是安享晚年,而不是大開殺戮。”
璩瞳走近刑術:“現在說這些沒用了,事情已經做完了。而且,段夢、月佳、凡孟這些年已經收集好了合玉門的一系列犯罪證據,在你們從長沙啟程之後,段夢就以匿名的方式將這些證據交給警方,這一次,鑄玉會是徹底的反敗為勝了。”
刑術皺眉:“鑄玉會是反敗為勝了,但你不能保證沒有其他人再覬覦東北的市場,再打甲厝殿的主意。”
璩瞳道:“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了,我只是想解決歷史遺留問題。”
說著,璩瞳自顧自地笑了。賀晨雪上前道:“那你怎麼辦?”
璩瞳走向賀晨雪,一把將其抱在懷中:“晨雪,爸爸對不起你,知道嗎?當年爸爸知道潘峰的事情時,只知道自己和潘峰的生母一樣,都是不合格的父母,但是,我很慶幸在這輩子最困的時候遇到了你的母親,更高興有了你和你姐姐兩個乖女兒,更因此辦成了一件鑄玉會幾百年來都沒有辦成的大事。我大部分心願已了,唯獨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沒有按照祖輩的要求,去找到真正的甲厝殿所在。”
璩瞳說完鬆開賀晨雪,分別看了眼刑術與凡孟:“你們兩人是新任的首工,也是我璩家的女婿,鑄玉會的未來靠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