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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屍面

郭十籙不屑地搖頭,但當他爬上窗臺要準備模仿白仲政的時候,一低頭看著腳下,雙腿有些發軟,立即又慢慢退了回去。

“果然有東西。”刑術鑿了一陣,將牆壁表層厚厚的牆灰和下面的水泥鑿開之後,摸著裡面的那個東西道,“有點類似窗戶框,但質地很奇怪,像是木頭,又像是金屬,對了,是鐵檀木!”

“鐵檀木?”田煉峰湊近看著道,“這種東西很常見呀,建築呀或者做傢俱都有用,我家裡有張桌子就是鐵檀木的。”

“不一定的,這種是藥水泡過的,你摸著表面,像是有顆粒一樣,密密麻麻,但有規律,從前古人藏寶的特質箱子,就是用藥水泡過的鐵檀木做成的,我以前收過一個,只能放下一個小罐子那麼點大的箱子,從其中的花紋判斷是東漢時期的,你算算多少年了吧,從地底下刨出來的,一直沒有腐爛,把表層和顆粒中的泥土刷洗乾淨之後,看起來和新的一樣。”刑術繼續開始沿著那鐵檀木的邊框朝著周圍鑿去,邊鑿邊說,“那箱子可以承受重擊和高強度的擠壓,我當時嘗試過用鐵錘砸,沒砸壞,反倒是把我虎口給震裂了。”

忙碌了近一個多小時,刑術終於將鐵檀木的邊框都鑿出來了,隨後他退後好幾步,看著那類似窗戶框的鐵檀木框架。

田煉峰也看著,隨後道:“這就是窗戶框吧?”

“不是,這是裱框,一般字畫用的裱框,但極少有人用鐵檀木,因為太堅硬了,對字畫本身不好,除非是現代工藝的銅版畫才會用鐵檀木。”刑術看著裱框中間那部分道,“我還得將中間那部分牆灰和水泥給去掉,但這是個細緻活,就算我再快,也得忙活到明天后半夜去,煉峰,你去買點咖啡之類的飲料來,我等著你。”

田煉峰極其不情願地走了,十來分鐘後就狂奔回來,他直接在那家小超市買了個包,在包裡面裝了幾十罐咖啡背了回來。

刑術喝了兩罐,開始忙活,這一忙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等他回頭來的時候,定時睡覺的田煉峰已經躺在廁所門口的地板上呼呼大睡。

刑術搖頭,就在此時他感覺到一絲絲寒風吹進來,他立即意識到有人開了某個房間的窗戶,於是站在那裡大聲道:“不知道在旁邊守著我的是哪條道上的哥們,刑術先謝過了,謝謝你們沒有在我幹活兒的時候偷襲我,如果我現在鑿的這面牆與你們有關係,你們現身出來,和我說清楚,如果沒有,那我就繼續了。”

刑術說完,等了許久,發現無人應聲,乾脆轉身繼續鑿著。

走廊另外一端盡頭的房間內,剛返回正在關窗戶的白仲政聽見刑術說話的時候,下意識保持不動,等刑術說完後這才轉身看著站在門口的郭十籙。

郭十籙用手語比畫著,告訴白仲政:“這小子很聰明,知道我們在這裡。”

白仲政也用手語回應:“奎爺說過,不要輕舉妄動,只需要觀察。”

郭十籙點頭,乾脆靠在門口閉目養神,而白仲政則用耳朵聽著牆壁,感受著刑術鑿牆的每一次震動,低聲自言自語道:“手很輕,心很重,手心之間的平衡性很好,這個叫刑術的,會功夫。”

郭十籙睜眼,看了一眼白仲政,並未說話,只是冷笑了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幾個小時之後,刑術終於將裱框內的水泥全部輕輕鑿光,鑿光之後,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幅高1.3米、寬0.9米的畫,畫的裱框是鐵檀木的,畫的表面有一層如玻璃一樣透明,卻比玻璃堅硬、透明度也較高的石料擋板,刑術不知道那到底是玉還是水晶,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

而擋板下面那幅所謂的畫中只有一朵花,一朵火紅色的曼珠沙華,也就是俗稱的彼岸花,而在花的旁邊,寫了兩行詩,上一句是“卸去銅甲,盡一世蒼茫,跨馬槍挑落日青紗”,下一句是“討來白衣,譜一曲淚海,落筆輕書萬騎奔流”。

“這不是古畫……”刑術自言自語道,隨後準備將畫取下來,不過他一觸碰那幅畫的時候,就感覺到這整幅畫異常的重,少說有一百斤,而且在牆面之上,自己如果將畫後面鑿開,一個人要抱住這麼大的東西,恐怕很吃力,萬一損毀了就慘了,於是只得坐下來等著田煉峰這頭豬睡到自然醒,同時也一罐一罐地喝著咖啡,警惕著在筒子樓中的另外一批不肯現身,且來路不明的神秘人。

刑術休息的同時,故意將田煉峰開啟的手電關閉了,隨後故意轉身去看畫,其實就是為了故意放他們兩人走,這也算是規矩的一種:做事不能太絕,對方要是狗急跳牆,相反對自己不利。

白仲政和郭十籙趁機從房間中離開,返回了屋頂的鴿棚之中,將先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告知給了郭洪奎。

郭洪奎聽完之後,呵呵一樂,道:“這個姓刑的小子有點意思。”

郭十籙打著哈欠道:“奎爺,沒想到牆壁中竟然是一幅畫,早先咱們推測出來田雲浩的屍體擺成那樣,是一個標記,標記著後面的牆壁中有東西,但是咱們沒推測出來裡面會是什麼。”

白仲政沉默不語,只是靜靜地聽著。

郭洪奎點頭道:“我也沒有想到是一幅畫,為什麼是一幅畫呢?這幅畫與奇門有什麼聯絡呢?怎麼才能將奇門的秘密藏在一幅畫當中?”

郭十籙看了一眼沉默的白仲政,又道:“奎爺,乾脆叫仲政將那幅畫搶過來就行了,以仲政的身手,這是小事吧?”

“不行!”郭洪奎立即否決,“我們不能搶不屬於我們,並且還未確定是不是真的與奇門有關的任何東西,於社會,那是犯法;於私,有悖於祖宗留下的規矩。”

“祖宗,祖宗,什麼都是祖宗,你乾脆叫祖宗來辦這件事算了!”郭十籙轉身嘟囔著。

郭洪奎當作沒聽見,思索了一陣道:“仲政,我和十籙先回去了,你守在這裡,一直跟著刑術,看看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是,奎爺。”白仲政點頭,轉身下樓。

郭洪奎俯身用土將炭火埋了,走到筒子樓一側,助跑之後,直接從那裡衝到對面緊挨著的那座正在建設中的高樓之中,落地後,郭洪奎轉身朝著郭十籙招手,示意他跟著跳過來。

郭十籙身手並不靈活,但這種距離也難不倒他,助跑之後,便朝著這邊跳了過來,就在他剛落地的瞬間,抬眼就看到郭洪奎直接衝了過去,一把將他推向樓下,郭十籙慘叫一聲,朝著後面跌落下去,但在快要落下的瞬間,郭洪奎一把將其牢牢抓住。

郭十籙側頭看著腳下,這種高度掉下去,不死也是個重殘廢,在先前自己被郭洪奎推下去的瞬間,他很驚訝,不知道奎爺為什麼要這樣做。

蹲在邊緣的郭洪奎冷冷地看著自己單手抓著的郭十籙,隨後一字一字道:“十籙,你聽清楚了,不可忤逆祖宗,不可以下犯上,不可心懷邪念,記住了嗎?”

郭十籙連連點頭,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給我重複一遍。”郭洪奎冷冷道,聽著郭十籙重複了一遍後,這才將其拽起來,隨後一把抱住渾身還在發抖的郭十籙道,“十籙,我把你當親兒子一樣看待,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如果你讓我失望,我只能親手幹掉你,因為郭家不能出廢物!”

被郭洪奎緊緊抱住的郭十籙,瞪大眼睛看著遠處的那一團黑暗,呆呆道:“是,奎爺,我知道了,十籙知道了。”

郭洪奎笑了,隨後又長嘆一口氣,重重拍了下郭十籙的後背,那幾巴掌,讓郭十籙有一種郭洪奎想拍死自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