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泰東問:“鄭力有家族遺傳?非常聰明?”
鄭蒼穹解釋道:“他的確很聰明,但是我想用的不是他的聰明,而是他家與掌戎逐貨師之間百年來的矛盾,那次事件之後,掌戎逐貨師與申家結仇,時常報復,申家在鏢局沒開了之後,去了上海,其子申定影當了警察,申定波加入了上海本地的幫派,聽說後來國民黨中統方面剿滅在上海的掌戎逐貨師,有這兩兄弟很大的功勞。”
此時,服務員上菜,陳泰東拿了筷子遞給鄭蒼穹:“這麼大的樑子,但是,你能保證錢修業會在這個時候注意以前的恩怨嗎?”
鄭蒼穹道:“我是在試探他,試探他是傳統的那一批掌戎逐貨師,還是後來自立的,如果是傳統的那一批,肯定會伺機報復,如果是後來自立的,就不會注意這些,所以,這件事,我也是在試探錢修業這批人的虛實,搞清楚,他到底是孤軍作戰呢?還是有其他的人馬。”
……
道外區的某民居中,警察已經封鎖了現場,各部門正在緊鑼密鼓地勘察著現場,趕到的傅茗偉站在單元門口,仰頭看著跟前的這座樓。
董國銜氣喘吁吁地趕來:“傅隊,我調查過了,周圍的監控也都全部鎖定了,正在提取資料,陳方已經上去了。”
傅茗偉點頭,沉思了一會兒,與董國銜一起上樓。
走到慕容柏家門口的時候,他們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藥味,傅茗偉捂住鼻子,問門口戴著口罩的警員:“什麼氣味?”
“中藥。”警員回答,“廚房的罐子裡熬著中藥,小火一直熬著,我們已經關了,沒有毒性,是治療哮喘的。”
“治療哮喘的?”傅茗偉自顧自說著,走進了廚房,“慕容老先生沒有哮喘呀?”
陳方此時從陽臺灰頭土臉地走進來:“傅隊,來了?”
傅茗偉看著藥罐:“怎麼樣了?”
陳方搖頭道:“兇手應該是從陽臺逃走的,身手了得,大冬天,外面全是冰,他都是徒手爬進來,再原路返回,不是普通人。”
傅茗偉搖了搖頭,往發現屍體的臥室走去,走進去那一刻,他愣住了,因為他看到慕容柏好端端坐在椅子跟前,還維持一副正在上網的姿勢,雙眼也是睜開的。
陳方立即解釋道:“他腦袋裡邊中了三根鋼針,就那麼坐在那,死了,被殺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看兇手的手法,也應該是練過功夫的人,否則不可能將那麼細的三根鋼針瞬間刺進去。”
傅茗偉靠近屍體,仔細看著,雖然陳方指著鋼針刺入的地方,但是他還是看不清楚,陳方弄開頭髮,傅茗偉拿著放大鏡才看到。
傅茗偉看了一會兒,又換了個位置,看著慕容柏的臉,發現慕容柏很平靜,所開啟的網頁也只是新聞而已,不知道兇手是不是動過。
傅茗偉問:“有沒有其他的發現?”
陳方搖頭:“從現場情況分析,兇手直接從陽臺翻進來……”
“等等!”董國銜想起了什麼,“玻璃沒碎?”
陳方點頭:“沒有,窗戶到底是開啟的還是關上的,我也不知道,按照常理來說,在哈爾濱的冬季,正常情況下,都會關窗戶,哪怕是關上,陽臺上也能儲存東西,能凍上,因為溫度太低了。”
傅茗偉想了想道:“兇手進來之後,沒有做其他的事情,直接殺了正在上網的慕容先生,然後原路返回,那罐子藥是不是慕容先生熬的呢?”
陳方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這罐子藥很奇怪呀,如果是兇手做的,他想說明什麼呢?”
傅茗偉想了想,對陳方道:“把那罐子藥撈出來檢視下,仔仔細細的檢視。”
陳方立即著手去做,但沒有費勁,就從藥罐子中掏出了三個上面刻了字的木塊,第一塊上面刻著“定申鏢局”,第二塊上面寫著“鄭力”以及一個電話號碼,第三塊上面寫著“鄭蒼穹、陳泰東”。
當三塊木板擺在傅茗偉眼前的時候,傅茗偉陷入了徹底的糊塗當中,新線索是有了,但是這些線索根本就連不到一起,傅茗偉指著鄭力的名字和電話號碼:“先從這個人入手。”
……
街頭,吃飽喝足的鄭蒼穹和陳泰東慢步走著,似乎根本不怕警方的“通緝”,事實上,傅茗偉也沒有通緝他們,這與沒有辦法通緝錢修業是一個道理,你沒有證據,你總不能彙報說,兩個老頭兒原本想當顧問,後來不幹了,跑了,我就得通緝他們吧?
所以,兩塊走在街頭的老薑暫時是安全的。
陳泰東買了一根冰棒,在零下十八度的氣溫下吃著,像個孩子:“師兄,我們又去幹什麼?”
鄭蒼穹問:“你還有多少錢?”
陳泰東一愣:“你不是要打我的主意吧?”
鄭蒼穹看著他:“我問你,你就回答我。”
陳泰東放下冰棒:“不知道,百八十萬?我也沒有算過。”
“夠了。”鄭蒼穹繼續朝著前面走著,“走吧,帶你去見一個人。”
陳泰東很是納悶:“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