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我媽有一次過年的時候是我外公,小的時候就從來沒有把女孩當女孩養過,男孩當牲口女孩當男人養,外公對於自己的子女特別的嚴格,如果犯錯誤的話一定會被打一頓。”
賀安年說到這裡有些難過地流出了眼淚,“那個老人的確對我很慈祥,可是對於我的母親和舅舅並不慈祥,外婆離開人世的時候,我的母親和舅舅正處於叛逆期。”
“外公工作很忙,而兩個處於叛逆期的孩子經常會發生碰撞,外公為了能夠讓兩個孩子聽話,選擇了棍棒教育。”
“我的母親當年非常的倔強,甚至不願意屈服於外公的強勢,那個時候已經算得上是個大姑娘的母親被外公打得渾身青紫,就這樣,我媽都沒有吭一句,甚至不願意說我錯了。”
“所以,我媽在知道外公想要將她嫁給賀祈祁聯姻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很痛快,他不管幸不幸福只是高高興興地嫁了,對於他來說嫁人算得上是另外一種逃避家庭。”
“直到我母親生下我,他跟我爸的婚姻也越來越破碎,兩個人相看兩不厭,好像天生氣場不合,我媽也似乎成為了另外一個外公,他有些專制蠻橫。”
“我父親也同樣是,所以我的童年好像都是在棍棒裡度過的,我有時候也會在想,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們當年那麼的討厭,可為什麼會在自己做父母的時候強加於孩子呢?”
“我真的想不通,直到成年之後,我才明白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可是那又怎樣呢?他們除了父母還是自己,他們有自己的生活,喜好,工作朋友……”
“當我開始逐漸的接受我的父母不愛我這一事實的時候,其實我真的有過想去自殺的念頭,十幾歲的年紀,我被迫出國,在那裡我沒有朋友,語言也有些磕磕絆絆的交流似乎成了問題。”
賀安年說到這裡,像是想到了什麼眼淚滑落,“你看,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星一定是外公,因為他曾經願意明目張膽地偏愛我,可是後來他也離開了。”
“其實我知道外公的離開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子女終將有自己的生活,他為了子女操勞了一輩子,就算是他努力地掙扎著想要給舅舅和母親好的生活,可終究他老了。”
“我還記得有一次放假我從國外回來,外公一個人坐在樹下看著我說,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賀安年說到這裡,眼淚終於滑落,“我那個時候就知道,外公對於舅舅還有母親已經失望透頂,咖啡椅放不下的只有我,老話說得好三歲看到老,這個睿智的老人最終還是偏愛了自己的女兒,他把過去對於我母親的愧疚全部告訴了我。”
“他叫我不要恨我母親,如果可以的話一定要養她老,哪怕他對我並不好……”
“其實我們家,就像是被詛咒了一般,父母不慈兒女不孝,我那個時候常常在想,如果我死了的話他們會不會難過,哪怕難過一分鐘也好。”
“可是他們,好像從來都沒有因為我難過一次……”
沈清有些心疼地親吻了賀安年的嘴唇,賀安年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心也跟著一點點的沉積下來,“你知道嗎?”
“我這個人啊!特別的惡劣,也特別的小心眼,就因為當年賀光霽給了我一刀,我記恨到了現在,或者說那一刀讓我認清了我的父母,爺爺,還有外公。”
“後來賀光霽他父母出車禍死去,我那個時候真的是欣喜若狂,我沒有任何表情的站在樓梯上看著賀光霽崩潰的大哭。”
“那個時候他可能看到了我在樓上帶著笑,所以那一次我們兩個又打了起來,可是我依舊像是一個反派一般,臉上掛著可惡的笑容,臉上裝作很無辜的樣子說,你這是做什麼?”
賀光霽整個人都有些崩潰,最終他知道他即將要過上寄人籬下的日子,他如果打了我的話,以後他的日子會更加的難過。
我們兩個誰也沒有去告狀,但是我們兩個開始厭惡對方,開始打心底裡討厭對方,甚至覺得對方是幸運的。
後來我在國外,賀光霽在國內考上了好的大學,我們兩個就成了平行的線,一點點的偏離,終有一天一定會對上。
“我從國外回來,帶著野心想要將我的公司上市,賀祈祁就像是我爺爺那個時候的心態,害怕兒子太過優秀,又害怕這個兒子記恨自己。”
“所以他開始打壓我,賀光霽成為了操刀手,所以當時tFt並沒有上市,說實話那個時候我壓力真的特別大,我一個人喝了一瓶的酒,可是那天晚上賀光霽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又想起了他拿起西瓜刀捅我的那一次。”
賀安年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沈清有些難過地卡住了賀安年的臉頰,“不想笑就別笑了,真醜。”
賀安年整個人如同大狗狗一般摟著沈清的腰,“寶貝兒你知道嗎?我有多少次站在你家樓下,惡劣地想要將你家的門鎖弄壞,我後來看了一下你家的門鎖,我腦海裡就想過了無數次的實施。”
“我有一次,一個人蹲在你家樓下抽了半宿的煙,我真的太難受了,我不知道為什麼你不喜歡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全世界的人不喜歡我,我這個人真的特別糟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