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並沒有馬上繼續對話,賀千橙聽見齊年喝了一口霞姐遞過去的功夫茶,據說霞姐自從來白山以後,跟一個福州的客人學了點茶的手藝,也愛上了閒時可一杯功夫茶。
一聲小小的脆響,似乎是齊年將茶盞放在了桌上,霞姐終於開口:“你確定自己是在幫她?感情的事情,局外人很難替人做決定的。”
賀千橙很確定那個“她”就是自己,只是不知道他們具體在聊哪件事。
齊年的聲音似乎故意放低了一點點,比平時更加好聽,可他說出的話卻帶著點寒意。
賀千橙聽見他在說著前幾天的事情。
“那天我從機場出來,就遇見一個人在門外詢問拾壹旅社的地址。”
千橙想,這一定就是方舟了,原來方舟在來之前和齊年相遇過,可看後來的情形,齊年似乎並沒有和他有什麼交流。
她微微側過臉,想聽得仔細一點。
“本來想直接上去告訴他,不過中途我接了個電話,等說完事情,那人也在打電話。”
“他看起來蠻奇怪的,語氣聽起來完全是在同女朋友打電話,簡直能滴出蜜來,卻說自己在田城。”
田城距離白山十萬八千里,倒是距離蓉城還算近一點。
賀千橙聽見女朋友幾個字,臉上原本氤氳的笑意就消失了,方舟自然沒有甜言蜜語地和她打過電話,也不會騙著說自己在田城,那對面是誰呢?
其實答案呼之欲出,餘音早說方舟有了女朋友,可她總覺得自己沒看見,就能當做沒發生。
哼,不過是自欺欺人。
她其實意識已經有點渙散了,卻聽見齊年再次說:“況且,他還說了些東西,我覺得不要讓傻子知道比較好。”
齊年自從上次叫她傻子以後,似乎對此稱號上了癮,即使是這種情況,他還是隨口叫出來,賀千橙簡直懷疑他已然忘記了自己名字。
“那人說什麼,回來就結婚,說那次是自己沒控制住,說到最後語氣硬了點,說都已經為了她分手,請不要逼他之類的。”
霞姐沉默了,這幾句話,女人都聽出點道道來。
她一下子不知道該作何評價,這應當算是千橙最最不願意觸碰的泥沼般的隱私了吧,況且,看那天方舟來的反應,這傻姑娘想來也不知道。
也是,若是讓她知道了,方舟如何還敢來。
她心裡亂糟糟的,這小姑娘雖說沒來多久,可幹活利索,人也開朗可愛,想來真是時運不濟,這些事情,她不知道最好。
剛想到這裡,忽然聽見木門發出一點點響動,她還在前臺,於是朝齊年使個眼色。
後者特意放輕一點腳步,走過去看看,聽見隱約的啜泣。
不過,他走回來對霞姐說:“沒事,應該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