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三娘那滿臉義氣的模樣讓顧箏心裡一暖,這一刻她們彼此之間發生的一切,無論是最初的鬥嘴鬥氣還是後來的一較高下,都變成了最珍貴的回憶,讓顧箏徒然生出幾分傷感來:“三姐姐,你今後一定要幸福,要過得快快樂樂的哦!”
岑三娘還是一如既往的傲嬌:“那是自然的,我很快就會過上好日子!”
不曾想才過了一夜,事情便透出了一絲詭異來———原本垂頭喪氣、躲起來不願見人的趙姨娘母‘女’,一夕之間竟一掃頹廢之氣、再出現在眾人面前時,竟和羅夫人一樣有著一臉的‘春’風得意了!
趙姨娘母‘女’的‘春’風得意讓顧箏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這件事顧箏參與的不多,從頭到尾也只是一個旁觀者,一時間也無法找出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只能自我安慰是自己太過敏感了———趙姨娘母‘女’也許是已經想通了,決定面對事實、接受失敗。
三日之期便在岑府略顯不對勁的氣氛中滑過,到了鄭家送庚帖過來的第三日,羅夫人等人才剛剛喜氣洋洋的重新佈置過迎客的廳堂,一道聖旨不期而至、突然降臨岑家———這道聖旨似乎是掐著點來的,恰恰在鄭家人把庚帖送來之前降臨。
岑家都有些年沒接到聖旨了,不由有些慌‘亂’———岑老爺一面急忙忙的換了朝服、一面命僕‘婦’擺接聖旨的香案;太夫人、羅夫人則匆匆忙忙的把誥命夫人的朝服翻出來,又命丫鬟按品妝扮,一家人收拾得體體面面的方才跪在香案前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定南伯岑繼宗之‘女’岑祺嬈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太后與朕躬聞之甚悅。今平國公鄭國泉先妻已逝,適續絃延綿子嗣,當擇賢‘女’與配。
值岑祺嬈待宇閨中,與平國公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配平國公為妻。鄭、岑兩府應擇良辰完婚……”
頒旨的欽差大人一把聖旨唸完,羅夫人就被這個“噩耗”打擊得面如金紙、直直的往後倒去,不省人事的昏了過去!
太夫人雖然也對這道突如其來的聖旨感到無比的震驚,但她還是強撐到接下聖旨,送走欽差大人方才面‘色’凝重的跌坐在太師椅上:“怎麼會這樣?皇上無端端的怎麼會突然給五丫頭賜婚,還偏偏將她賜給平國公!那三丫頭怎麼辦?”
沒錯,這是一到賜婚聖旨,且是給岑五娘和鄭國泉賜婚的聖旨!
原來就在趙姨娘母‘女’滿心不甘、敗得一敗塗地時,趙家那頭突然給她們帶來了一個好訊息———趙家那位娘娘讓人帶來訊息,說給岑五娘賜婚一事已經差不多成了,聖旨這兩日就會降臨岑、鄭兩家,讓趙姨娘和岑五娘安心的等待接旨。
岑五娘知道後心裡大定,母‘女’二人自是不必再想辦法阻止岑三娘和平國公的親事,只要坐等著聖旨上‘門’就行了!也就是說趙姨娘母‘女’早就知道太夫人等人最終只會白忙活一場……
因此雖沒資格出來接旨,但一早就得到訊息避在屏風後的趙姨娘,一見事情已成定局便扭著腰肢走了出來,故作驚訝和後悔的解釋道:“老太太、夫人,都是我不好!早前娘娘曾問起過阿嬈的親事,我娘一直覺得平國公不錯,便同娘娘說若是阿嬈能許給平國公,那自是再好不過了……”
“當時娘娘並未多言,也不曾說過要替阿嬈做主,不曾想娘娘卻是一直將我孃的話記在心裡,如今才會特意替阿嬈求了這麼一道賜婚聖旨,”趙姨娘說著假惺惺的裝出一副後悔莫及的樣子,一臉無辜的說道:“聖旨下來之前我也不曉得娘娘已經替阿嬈做了主,否則我定會寫信去求娘娘作罷!畢竟平國公都已經相中三姑娘了,如今這樣倒像是阿嬈故意和三姑娘搶夫婿般,真真是讓我又是難堪又是愧疚。”
趙姨娘話語才落、岑老爺就一臉不悅的訓了她一句:“住口!皇上賜婚乃是天大的喜事,有何難堪的?你說話給我小心點!”
太夫人雖心知這定是趙姨娘使的壞、故意用聖旨來破壞岑三孃的親事,可卻偏偏無法責罵趙姨娘,更不能說皇上這婚賜得不好,只能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如今你一個、兩個都越發的長本事了,連聖旨都能請得來……我是管不住你們了,隨你們折騰去吧!”
太夫人說完便讓餘嬤嬤和顧箏扶她回榮壽堂,目光掃過不知所措的跪在地上的岑三娘時,眼底有著一絲不忍和憐愛,可此時此刻她已無力再幫岑三娘爭取任何東西,只能步履蹣跚的慢慢離開……事到如今,岑三娘怕是隻能嫁給平國公為妾了。
太夫人走後,羅夫人正好悠悠轉醒,她醒來後一見趙姨娘滿面‘春’風的立在岑老爺身旁,立刻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發瘋似的朝趙姨娘衝了過去,不顧一切的揪住她的頭髮和她拼命:“一定是你這個賤婢使的壞!你見不得我的阿媛有個好歸宿,所以才會仗勢欺人、奪走原本屬於阿媛的親事!你這個蛇蠍毒‘婦’,我和你拼了!”
趙姨娘自是不會傻乎乎的和羅氏拼命,只見她一個勁的往岑老爺身後躲去,還不忘梨‘花’帶淚、楚楚可憐的向岑老爺求救:“老爺,夫人她怕是‘迷’了心智、失了理‘性’了!您快救救我!”
“這聖旨是皇上下的、親事也是娘娘做的住,我一小小的婢妾哪有資格左右主子們的心意?夫人的意思是說皇上和娘娘仗勢欺人?哎喲,這話可萬萬說不定,會掉腦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