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夫人乃是當家主母,有些事的確是得出面處理,因此她沉著臉思忖了片刻後,試探‘性’的問其他幾人的意見:“要不我們幾個出面,以三郎把老太太氣病為由,要他即刻娶語柔為妻……“
“三郎最怕人家說他不孝順,我們只要把老太太臥‘床’不起一事給搬出來,他定會乖乖妥協。如此一來給語柔肚子裡的孩子一個名分,二來也算是給老太太沖沖喜……我這樣安排你們覺得如何?”
梁二夫人巴不得現在就把顧箏夫‘婦’找來,當面‘逼’梁敬賢娶蕭語柔,好讓顧箏沒臉,自是頭一個出聲附和道:“大嫂這個主意好!我們早該強硬些解決這件事!要我說我們只能給三郎兩條路走———他要不就休了岑氏,另外娶個能替我們梁家開枝散葉的‘女’人;要不就娶語柔為平妻,讓語柔替我們梁家開枝散葉!”
梁四夫人自然也毫無意義,梁三夫人巴不得有人替她扮紅臉呢,自是也跟著點頭同意……
於是顧箏夫‘婦’才剛剛回到梁府,就被幾位夫人給請到了正院,由梁大夫人出面對梁敬賢說的:“三郎,你早前曾答應過給語柔一個‘交’代,這件事你和你媳‘婦’兒商量妥當沒?你決定何時和語柔拜堂成親?我們幾位長輩的意思是希望你儘快娶語柔進‘門’,好給你祖母沖沖喜,讓她老人家的身子趕緊大好。”
梁太夫人突然病倒的確是讓梁敬賢感到意外和心急,但這卻不可能讓他改變主意,只見他不假思索的給出答覆:“我是說過會給語柔一個‘交’代,但我卻沒說要娶她為妻。”
梁大夫人幾人都以為梁敬賢提前和顧箏商量妥當了,顧箏也已經妥協他們才會雙雙歸來,也認為梁敬賢理所應當要娶蕭語柔、對她負責到底,不曾想梁敬賢卻依舊拒絕娶蕭語柔,讓梁大夫人立時一臉震怒:“胡鬧!你不娶她怎麼給她一個‘交’代?”
顧箏說好要替梁敬賢出面處理這件事,因此她一見梁大夫人‘逼’迫梁敬賢,便往前邁了一步,替梁敬賢接上話:“給表姑娘‘交’代的法子有很多種,並不一定就得娶她為妻———我和子良可以給表姑娘一筆錢,也可以養她一輩子;還可以替她找戶好人家,讓她後半輩子有個依靠。”
“說的倒是輕巧!”梁大夫人冷冷的掃了顧箏一眼,質問道:“那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我們梁家的骨‘肉’絕不能流‘露’在外!”
顧箏一臉平靜的頂了梁大夫人一句:“表姑娘肚子裡的孩子和子良無關,誰是孩子的爹就找誰替那個孩子負責……我想我們梁家也不想稀裡糊塗的養別人的孩子吧?這個孩子來歷不明,說得難聽些就是野種,大伯母也不想我們宣平侯府今後被人指指點點,諷刺替別人養野孩子吧?”
梁敬賢一臉讚許的看了顧箏一眼,擲地有聲的給她撐腰:“彎彎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那孩子的確不是我的,且若是隨便一個‘女’子一懷了孩子就上我們家哭鬧,一口咬定說那孩子是我的,我就得把孩子認下,那今後我們宣平侯府豈不成了別人眼中的笑話?”
梁四夫人見梁敬賢一把顧箏接回來,就和顧箏一起否認蕭語柔肚子裡孩子的身份,以為梁敬賢是受了顧箏的挑唆,立時火冒三丈的教訓顧箏:“孩子的事太夫人不是已經下了定論嗎?三郎媳‘婦’兒你怎麼能如此狠心對待那個無辜的孩子?你這樣費盡心機的對付那個孩子,不讓語柔進‘門’,還不是為了霸寵?”
梁四夫人說著竟猛地往前邁了一大步,伸手就想甩顧箏一巴掌,顧箏沒料到梁四夫人竟會當著梁敬賢的面動手,一時沒有提防,待梁四夫人的手都快要打到她的臉了,她才急忙忙的往後退了幾步,一個不小心被身後的繡墩給絆了一腳,身子被絆得搖搖晃晃……
若不是梁敬賢眼疾手快的一手扶住顧箏、一手格開梁四夫人高舉的手,顧箏不但要狠狠的捱上一巴掌,還會被打得摔倒在地……只是顧箏雖然被梁敬賢穩穩的抱在懷裡,但剛剛那一絆卻還是讓她覺得有些頭暈,想要重新站穩卻渾身沒力氣,最終竟就這樣暈倒在梁敬賢的懷裡!
梁敬賢一覺察到顧箏不對勁,再也耐不住‘性’子和幾位夫人周旋,丟下一句“你們再拿此事‘逼’彎彎,我就帶著彎彎離開家”,說完將顧箏橫抱在懷裡,一面高聲命勺兒即刻去請大夫,一面大步往秋霜苑走去。
…………
不曾想顧箏這一昏倒竟整整昏睡了大半天,待她‘迷’‘迷’糊糊的轉醒時,只聽得屋外一片寂靜,朦朦朧朧間掃了窗外一眼,見屋簷下已經高高的掛了幾盞琉璃燈籠,顯然已經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
顧箏記得他們回到梁府時不過才晌午,怎麼這才一轉眼就到了半夜?
顧箏滿心納悶的掀了被子想要起身,不曾想她才用手撐起身子,剛剛掀開的被子就被人重新蓋回身上,一抬眼見梁敬賢正笑著替她往身後墊了幾個迎枕:“夜裡風大,你就算想起身靠著也得把被子蓋嚴實了。”
顧箏舒服的靠在‘床’頭,還沒來得及開口,梁敬賢就接了勺兒端過來的碗,親自喂她喝糖水:“先喝口‘雞’湯暖暖身子。”
大半夜的喝‘雞’湯,顧箏覺得怪彆扭的,尤其是‘雞’湯的香氣一往她鼻子裡鑽,她就覺得難受得緊,急忙忙的把頭扭開:“等等!我先漱漱口再喝!”
“我竟忘了你最愛乾淨,哪怕只是小眯一會子,起來也要漱口才行,”梁敬賢一面招呼勺兒替顧箏準備漱口水,一面不放心的替顧箏再掖了掖被角。
顧箏這才有機會問了句:“我們記得我們回到府裡時不過才晌午,吃過午飯便被幾位夫人給叫到‘花’廳訓話,我記得我們和幾位夫人的談話不大愉快,四嬸孃還想動手打我……然後我是不是就暈過去了?我怎麼會突然暈倒?還一暈就暈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