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的人馬破城後,縱容蠻子‘奸’/‘淫’擄掠,雖禁止蠻子挨家挨戶的搶人、掠奪,但卻默許他們在城裡胡作非為,打劫商鋪行人等等。而那些蠻子只要在城裡看到貌美的‘女’子,必定會將其擄走,有的蠻子甚至會當街玷汙、凌辱看中的‘女’子。
裕王和蠻子的作為讓桐州城裡人心惶惶,家家戶戶都把‘女’眷給藏得嚴嚴實實的,尤其是家裡有未出閣的姑娘的人家,紛紛將自家姑娘喬裝改扮、往醜裡打扮,只求保住清白逃過這一劫……岑家上下自然也不例外,岑太夫人早早的就吩咐下來,讓家裡‘女’眷不得邁出二‘門’半步。
可岑五娘卻偏偏將岑太夫人的話當成耳邊風,這一日她竟大著膽子對梨兒說道:“梨兒你準備下,我們偷偷的溜出‘門’去找羅表少爺!”
岑五孃的話讓梨兒一臉恐慌,第一時間勸岑五娘打消這個念頭:“姑娘,眼下外頭‘亂’的很,我們還是別隨意出去走動,以免遭遇不測……”
“怕什麼?羅表哥家離我們家不過是隔了兩條衚衕,我們走幾步路就到了,哪會出什麼事?!”岑五娘不滿的瞪了多嘴的梨兒一眼,罵道:“膽小鬼!我這個主子都不怕,你怕什麼?快去幫我‘弄’些白米過來,我要送去給羅表哥!羅表哥見我親自給他們家送米,一定會很感動,說不定還會主動提出照顧我一輩子。”
岑五娘說著、說著自個兒便笑了起來,眉宇見多了一分‘胸’有成竹的把握:“羅表哥打小就喜歡我,家裡這麼多姐妹他也只對我一人好,如今我要是願意委身與他,想必他心裡定是極為樂意,只要他願意娶我,我便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到羅家去噹噹家主母!”
璃兒聽了這話方才‘弄’明白岑五孃的如意算盤———原來岑五娘被休回家沒多久,就聽聞一直對她情有獨鍾的羅錦明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娶妻,便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對她一直忘不了情才不願意娶妻生子,心裡偷偷的竊喜了一番,並且很快把主意打到了羅錦明上頭。
後來城裡出了事後,岑五娘又聽說羅家糧倉裡的糧都被蠻子給搜刮了去,一大家子陷入了無糧開火、只能靠著親朋好友偷偷救濟過日子的境地。
而岑家並未遭遇蠻子的掠奪,聽說是趙弘越發了話,讓人不許動顧箏的孃家……
也就是說眼下岑家的糧倉還是滿滿的,足夠一大家子吃上一年以上。
岑五娘打探清楚岑、羅兩家的情形後,竟然想要利用羅家落難的機會、來個雪中送炭,從岑家取糧送去羅家,以此讓羅錦明對她感‘激’不已,繼而憐惜她、念起舊情而娶她為妻。
雪中送炭固然是好,但眼下外頭可是一片‘混’‘亂’,岑五娘只要出了岑家大‘門’,就很可能會遇到在城裡肆意橫行的蠻子兵,下場可想而知……
這一點梨兒十分清楚,因此她即使覺察到岑五孃的打算,還是硬著頭皮開口勸她:“姑娘,奴婢曉得您是想幫羅表少爺,但這樣做未免有些太過冒險了———眼下外面一片‘混’‘亂’,我們還是別貿然行事的好……”
說著頓了頓,生怕岑五娘不肯改變主意,急忙又補了句:“羅家可是夫人的孃家,羅表少爺也是夫人的嫡親侄子,夫人一定不會見死不救、不管他們的,您就是不給羅表少爺送糧,夫人也一定會安排人送過去,羅表少爺一定不會有事,您大可安心呆在家裡等訊息。”
“蠢貨!夫人送糧和我親自送糧怎麼能一樣?我不趁著這次機會雪中送炭,羅表哥怎麼會記起我的好?!”岑五娘把梨兒痛罵了一頓,堅持一意孤行:“廢話少說,你現在就給我去糧倉支取兩袋白米!”
梨兒畢竟是奴,不敢忤逆主子的意思,只能按照岑五孃的意思去糧倉抱了兩袋大米回來,岑五娘見了臉上多了幾分滿意的神‘色’,並自信滿滿的對梨兒吩咐道:“外頭那些蠻子不是隻找‘女’子麻煩嗎?那我們喬裝改扮成男子,再在‘唇’上貼上兩撇鬍子,這不就妥當了?”
梨兒見岑五娘堅持要出‘門’,知道她再怎麼勸她也無濟於事,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將彼此裝扮成男人,隨後兩人抱著那兩袋白米悄悄的溜了出去,一路往隔了兩條衚衕的羅家‘摸’去。
岑五娘和梨兒雖然一路上都將頭埋得低低的,也特意專‘門’‘摸’著牆角走,讓自己既低調又不顯眼,不曾想她們還真是不走運,才剛剛走過一條衚衕就遇上了一小隊蠻子兵……
岑五娘還未出‘門’前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當她真正遇上‘奸’/‘淫’擄掠、無所不為的蠻子兵時,雙腳卻不自覺的顫抖起來,抖得連路都走不穩!
梨兒生怕岑五娘會‘露’出破綻來,急忙上前一步一手將她攙扶住,低聲在岑五娘耳邊提醒道:“姑娘您別害怕,我們現下已經喬裝改扮成男子,只管大大方方的走自己的路就是!您越是害怕就越是會讓人起疑!”
“我……我知道了……”岑五娘結結巴巴的應了句,應完強自鎮定的由梨兒攙扶著往前走,頭垂得比先前更低,看都不敢看不遠處的蠻子兵,生怕被蠻子兵發現她男扮‘女’裝。
不曾想岑五娘越是害怕,整個人看起來就越是可疑,很快就引起了蠻子兵的主意……於是她心裡越是害怕發生的事,最後偏偏就真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