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榮盯著舒言手裡的檔案，沉眸道：“你的生日被推遲了半年之久，舒長庭為了合法成為你的父親，在你母親死後，篡改了你的資訊。”

“而且，最關鍵的是，你母親的資訊也被篡改了，她根本沒有和舒長庭結婚！”

“舒長庭的婚姻，只有和季長燕！”

“至於他為什麼費盡心機要獲得你的撫養權，怕是為了宋氏最後的遺產，又或者之後加上了林氏的籌碼，總之，你，和你的母親宋桉女士，和舒長庭都沒有關係！”

文榮的話，對舒言來說，就像是一道驚雷，炸得她腦子嗡嗡作響，差點分不清這個世界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母親沒有和舒長庭結婚？！這怎麼可能！我母親不是舒長庭的前妻嗎！怎麼可能根本沒有過婚姻！”

舒言呆呆地喃喃自語，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在問命運。

怎麼可能。

她的身世，從一開始就是被造假的，所以舒長庭不是她的父親，舒念念也不是她的同父異母的妹妹。

她和舒家，沒有絲毫的關係。

甚至，連母親，都和舒長庭，和舒家沒有任何的關心。

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算計，一場為了名利的爭奪！

“真可笑。”

舒言突然就覺得格外可笑，這般想著，她就笑了起來，笑得肩膀顫抖，笑得全身發顫，笑得眼淚都冒了出來。

心裡面的空蕩蕩，讓她覺得一切都那般荒謬。

她一直以原配的女兒自居，可原來她根本不是舒家的人，所以是不是，從一開始舒念念就像是看笑話一樣看著她，季長燕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所以人前人後兩張面孔。

所以，一開始她就是一個笑話，是不是？

舒言笑著，笑著，突然就捂住了臉，哭得泣不成聲。

她的人生，卻原來就是一場笑話，天大的笑話。

真可笑。

她可真可笑啊！

舒言哭得眼淚打溼了整張俏臉，順著手腕，順著下巴墜落的眼淚，像是雨滴一樣，一滴又一滴。

文榮看著舒言失控，他沉默著拿出紙巾，放在了舒言的桌子前。

等待著她冷靜。

畢竟，一個人一開始就生活在謊言和算計裡面，在知道真相的這一刻，總是會失控的。

這才是他必須面對面與舒言說這一切的原因。

他怕舒言想不開。

舒言自控能力很好，可便是再好，這一次她也沒有辦法控制那流不盡的眼淚。

她只是覺得可笑，又覺得可悲，可偏偏她活了二十多年了，從來沒有察覺到哪裡不對勁兒。

是他們的演技太好，還是她太蠢了？

舒言哭到額頭劇痛，蒼白著臉才止住了眼淚，她拿過紙巾，攥在手裡，沉默了良久，才擦了擦淚水。

女人抬眸，通紅的眼睛，帶著滔天的恨意。

她陰冷著聲音，冰冷開口道：“文律師，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文榮看著舒言燃起鬥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怕她衝動出事，便道：“舒言小姐，宋桉女士不會希望你衝動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