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舒言沒有額外要求,所以協議書的內容也不算多,舒言簡單整理好檔案,離開休息室就衝著蘇弋的病房走了過去。
一步,一步,像是跨過了歲月的長河,走得舒言有些恍惚了。
多長時間了?
兩個月還是三個月?
她這些時間,幾乎是有意識地讓自己不要去想蘇弋,不要去管蘇弋,可是此刻她竟然覺得,與蘇弋的婚姻,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或許,在她知道蘇家也參與過當年的事情的那一刻,她和蘇家的緣分,就已經斷了。
舒言手裡拿著紙張,還有一隻筆,宛如遊魂一樣走入了蘇弋的病房。
病房中,蘇弋靠在床頭,臉朝著窗外出神,眉宇深鎖。
他不知道在想什麼,連舒言的出現,都沒有察覺。
直到,舒言開了口。
“蘇弋。”
舒言目光冰冷地落在蘇弋的身上,聲音淡漠如霜,是深入骨髓的涼。
蘇弋沒有察覺到異樣,只聽到舒言的聲音,頓時回頭看向了門口,雖然看不到人,但是不妨礙他聽得出來舒言的聲音。
“舒言?”
蘇弋深鎖的眉宇,猛地就鬆開,那張冰冷的臉上也瞬間浮現出了驚喜,他扶著床沿就下了床,想向舒言走過去。
舒言望著他的反應,眼底掠過諷刺。
不等他下床,直接開了口。
“蘇弋,離婚吧。”
她的聲音不帶絲毫的感情,彷彿只是來進行一場交易,只有公事公辦的冷漠。
蘇弋扶著床沿的手,頓住了。
他僵立原地,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幻聽了,可是他知道,沒有幻聽,舒言剛剛說了的話,很清楚。
“舒言,你再說一遍。”
蘇弋緩慢抬頭,面朝舒言,人若魔羅,聲如寒冰。
“離婚吧。”
舒言沒有絲毫猶豫地開了口,隨後上前,將手中的檔案放在了他的床頭桌子上,淡漠地將筆塞到了他的手中。
以往,溫熱乾燥的手掌,此刻冰冷至極,彷彿失去了所有的溫度。
舒言面不改色,將筆塞好了後,翻到了簽字的那一頁。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打好了,我不要你蘇家任何的財產,我淨身出戶,你不會虧損任何財產。”
舒言翻好後,抓著蘇弋的手放在簽字的位置,道:“簽下這份協議,我們一刀兩斷,一別兩寬。”
蘇弋僵硬地由著她,塞進來一隻筆,抓著自己的手,放在了紙面上。
冰冷的紙面,讓他的手指尖控制不住地顫抖著,甚至連心都變成了隆冬的冰天雪地,血液凝固。
她,是認真的。
協議,擬好了,就等著他簽字,然後徹底扯斷這根線,他拼盡全力想要維續的線。
父母的愛,好像很輕鬆,好像很容易。
可是為什麼他的愛情,竟然要落得一個離婚的下場?
是他不愛舒言嗎?
不!他知道,他愛舒言!愛到可以違背自己的原則,從頭開始就降低了身份。
因為父親在母親面前,就是弱勢的存在。
可是為什麼,他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為什麼舒言還要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