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前,幽藍色的身影站在她的床前,低頭怔怔地注視著她。
良久,他終於嘆了口氣:“現在這個樣子,你會後悔麼?”
蜷縮在床上的人,緊緊抓著被單,她臉上的瘀傷還沒消散,他忍不住伸手想去摸摸。
幽藍色的幻影從她的臉上穿了過去。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嘆了口氣:“……我現在這個樣子,呵。”
他沒有再說下去,抬頭瞥了一眼房門。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鬼頭陀走了進來。
房間裡,她安靜地睡著,幾乎把自己裹成了一團。
“你好像一直這樣,受傷總是睡覺。”鬼頭陀自言自語地說著,坐在了床沿上:“你一定覺得遇著我很倒黴,一直在受傷。”
熾魚熟睡著,根本沒有要醒的意思。
“對不起。”鬼頭陀纏滿紗帶的臉上看不出多餘的表情來,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我說過會照顧你……你還記得麼……”
天色漸漸亮了,鬼頭陀一直這麼守著,她卻沒有要醒的意思。
一直到正午,熾魚並沒有起來吃東西。魔珞不放心過來檢視,見鬼頭陀靠在床沿睡著了。
熾魚仍然蜷縮著,魔珞輕輕推了推:“魚兒,起來了。”
鬼頭陀一驚,這才抬起頭來。
“不舒服麼?”魔珞沒理睬鬼頭陀,又推了推熾魚,她仍然沒有反應。
鬼頭陀看著她的臉,這才嚇了一跳。
魔珞一皺眉:“我去叫十四,你先看著她。”
鬼頭陀點頭。
她的口鼻淌著血,已經將被單打溼了,臉色慘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
鬼頭陀手中靈力一凝,就渡給她。
十四很快過來了:“怎麼樣?能叫醒嗎?”
鬼頭陀搖頭。
“我看看。”十四上前檢視,鬼頭陀讓開了。
十四的手指放在她的額頭上檢視,片刻之後,他睜開了眼,神色凝重。
“她可能快……”十四似乎在搜尋用什麼詞彙比較隱晦,終於還是直說了:“可能快不行了。”
“不行了?”鬼頭陀不解:“怎麼可能,她只要能用雪魄,這種傷就是立馬好的事情,怎麼會不行了?”
十四頓了頓:“你倒是很瞭解她的本事……”
“這不廢話麼?”鬼頭陀罵道。
“她沒法用雪魄,她身上的封印手法很獨特,我解不了。”十四嘆道。
“沒辦法了麼?”鬼頭陀還不死心:“你這裡這麼多人,就沒一個解得開嗎?”
“都說了,這種封印我們沒辦法。能解早就給她解了。”魔珞言語間不太耐煩。
“什麼意思?她就沒辦法了嗎?”鬼頭陀眼睛瞪大了。
“有一個人……倒是可以一試。”十四幽幽地說道:“井先生。”
魔珞站起身來:“我去把戮爺他們叫來。”
十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