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雨帶著夏竹從萬紫樓出來,並沒有回世子府,而是讓夏竹帶她去街上購買一些祭拜的紙錢香燭,隨後又去棺材鋪買了兩個棺材。
舒雨請了幾個大漢,讓他們抬著棺材來到府衙後門,舒雨買通了看守靈堂的衙役,將陸平川的屍體帶了出來裝棺入殮。
陸平川已經死去多日,身上發出陣陣惡臭,舒雨看都不想在看陸平川一眼,舒雨對於陸平川並無感情,只是軀體是陸雙兒的,她覺得有義務替陸平川收個屍,僅此而已。
舒雨憑著陸雙兒的記憶,讓幾個大漢將陸平川的棺材帶回陸家莊的後山,隨便找了個地方,就讓幾個壯漢挖個坑草草給埋了,立了個碑卻沒給他刻字。
埋完陸平川,舒雨找到陸雙兒母親的墳,眼眶突然就紅了,站在她簡陋的墳前,心裡一陣酸楚,眼淚止不住的掉了下來,也許是陸雙兒的記憶太過清晰,舒雨總感覺和陸雙兒的母親有一種割捨不斷的情感,又或許是因為自己想起了親生母親。
舒雨擦了擦眼淚,吩咐幾個大漢在墳上重新架起簡易靈堂,將陸雙兒母親的屍首挖了出來,重新用棺槨裝殮。
舒雨不是迷信的人,也沒請先生看風水,而是自己找了個位置,看著挺舒服的,就吩咐壯漢挖坑,重新掩埋。
舒雨之所以沒讓陸雙兒母親的墳跟陸平川挨在一起,就是希望陸平川能離陸雙兒的母親遠一點,這樣下輩子她就不用再遭罪。
舒雨將陸雙兒母親的墳修繕的很漂亮,不僅在墓碑上刻上陸雙兒的名字,也將自己的名字燒錄上去。
雖然她跟陸雙兒母親並沒有見過面,但從陸雙兒的記憶中,她知道這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同時也是一個渺小的母親,她疼愛自己的女兒,呵護自己的女兒,但在這個社會里,她有太多的無奈,最後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連自己也保護不了。
舒雨拿出祭奠的東西,跪在墳前,紅著雙眼,將紙錢一張張燒掉,祭拜完後,舒雨起身在附近轉了一圈,想要好好認認位置。
舒雨剛往山坡上走,突然看到一顆大樹,怕是有好幾百年,兩個成人手拉手都無法抱的過來,舒雨抬頭看了看百年老樹,發覺樹上結的果實很像豌豆,在定睛一看,原來就是自己苦苦尋找的皂莢樹。
皂莢樹不僅是香皂肥皂的主要原材料,其樹幹和種子更是造紙和不乾膠主要原料。
舒雨沒有想到在這後山裡還能找到皂莢樹,一般皂莢樹只長大河流域附近的平原、山谷或丘陵地帶,這附近並無大河流域,實屬難得。
皂莢樹在海拔1600米以上就不會生長,雖然對於土壤要求不高,但也是需要鹽鹼地或者黏土的地方才可以。
最奇怪的是,這顆皂莢樹看著已經三四百年的樹齡,居然還在結果,要知道,皂莢樹雖然壽命可以達到六七百年,但一般的皂莢樹結果週期只有一兩百年,像這麼老的樹已經少見,更何況還在結果。
舒雨如獲至寶,她心裡明白,皂莢樹要嗎不長,要嗎就成片的生長,此時發現了這麼大一顆皂莢,旁邊肯定也長了不少皂莢樹。
果然,舒雨越往上走,皂莢樹越多,甚至還發現了一顆比剛才那顆還大的皂莢樹,心想著應該是這片皂莢樹的母樹。
舒雨沒有繼續往上走,趕緊回到陸雙兒母親的墳前,喊來夏竹,讓夏竹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此時舒雨心裡已經另有了計劃。
本來還沒發現皂莢的時候,她只是找了其他代替品來代替皂莢,現在有了皂莢這個原材料,她就沒必要再去用代替品,之前一直苦惱要製造衛生巾,拿什麼東西來代替不乾膠,沒想到現在全部解決了。
舒雨憑藉著陸雙兒的記憶,回到陸家莊,說是村莊,其實這裡沒有多少戶人家,而且還很分散,舒雨直奔陸家莊村長的家中,來找村長商量事情。
舒雨從陸雙兒的記憶中得知,村長之前對她們娘倆還挺不錯,每次母女兩被陸平川毒打,都是村長過來解救,還教訓陸平川,陸家莊基本都是同一個族群,有百戶人家,三四百口人。
所以舒雨一回陸家莊,就來找村長,村長已經是年過古稀的老頭,剛見到舒雨時很是驚訝,在看舒雨的穿著和身旁的夏竹,以為舒雨被陸平川賣進了大戶人家給人當小妾。
但心裡想著賣給人家當妾總比好過賣給青樓,心裡也就釋然了。
村長趕緊將舒雨請進屋內,但在看到舒雨就想起陸雙兒的母親,還是忍不住紅了眼圈,哽咽道:
“我可憐的丫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那禽獸不如的父親,如果讓我碰見他,我必定打斷他的腿,想必你母親的事情,應該有所耳聞了吧!”
此時村長並不知道陸平川已經死了,畢竟誰都不會在意一個好吃懶做,又成天嗜賭的人跑哪裡去,雖然好多天沒見,但沒人關心。
舒雨看著眼前這位古稀老人提起陸雙兒的母親,心裡也是陣陣酸楚,陸雙兒的記憶中,除了母親,就屬眼前這位老人最親了。
舒雨也跟著紅了眼圈,沉默的點了點頭,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村長拍了拍舒雨的肩頭安慰道:“丫頭,以後你就將這裡當自己的家,以後在那大戶人家受了委屈,想回來,就回到這裡來,我護著你。”
舒雨知道村長誤會,但也沒有點破,依舊紅著眼圈,又點了點頭,也沒有開口說陸平川的事情。
村長抹了一把老淚,看舒雨情緒很是低落,趕緊調整一下情緒,甩著手自嘲道:
“哎呦!丫頭,你看我這個糟老頭子,你這剛回來,應該高興才是,怎麼掉起了眼淚,還把你惹哭了,真是該死,你坐著休息一會,我去叫你有才叔回來,給你煮頓好吃的。”
舒雨看村長這般模樣,破涕為笑,暫時將陰霾一掃而空,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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