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狹長的眼尾,滿是深情看她。
在場諸位算是見慣冷漠無情的顧隊,戀愛中一系列不尋常的表現。
聽著朋友們的打趣,看著窗外寒冬偶爾飄下來的小雪。
這樣的畫面感,讓她突然想起當代畫家木心先生。許是見慣了他身為畫家的身份,第一次讀到那本《我紛紛的情慾》。
她曾感慨是有一定的藝術天份和美感的人,才能寫出那樣優美的文字。
他說:“萬頭攢動,火樹銀花之處不必找我,如欲相見,我在各種悲喜交集處,能做的只是長途跋涉的歸真返璞。”
從前不懂得這樣的深意。
以為相見是需要盛裝打扮才足夠有誠意,後來慢慢長大了懂得什麼叫返璞歸真的美!
就像此時,三杯兩盞淡酒,朋友和你足矣!
後來有人忍不住發酸叫囂,“狗糧吃多了,必須得讓嫂子走一個!”
她看了他一眼,見他沒有出聲反駁也端起酒杯。
她的酒量是可以的,不至於一杯倒的地步。
杯口碰觸嘴唇的一瞬間,顧瑨珩懶洋洋伸手握住她的胳膊。
順著他的動作,看他笑的不明所以,小姑娘茫然抬眼詢問。
清冽的男聲赫然響起,大方隨意。“想灌我媳婦的酒,沒點誠意可不行?”
一桌子上都是從小玩到大的發小,體育中人性情豪爽,當即那位灌酒的兄弟出言坦誠。
“沒問題,只要你今兒個捨得讓你老婆喝一口,哥們三杯奉陪。”
眾所周知顧瑨珩對樂嶸戈寶貝的不得了,哪一次出來聚餐捨得讓她碰過一滴酒。
第一次帶她跟大夥見面,眾人調侃這位國家都包分配,簡直天理難容。
那晚的顧瑨珩脾氣好到沒有朋友,不管是誰過來都來者不拒,這位縱使有“千杯不倒”的名聲也耐不住這樣連軸轉。
後來眾人便知道,顧家的這位小祖宗是人顧隊心尖上的寶,碰者即死。
顧瑨珩會捨得鬆口讓樂嶸戈碰酒實屬少見,這麼不尋常的日子哪能輕易放過。
玩嗨的眾人紛紛表示是這麼個理。
男人笑的跟個狐狸似,眉尾微挑,眼神順著一眾人等紛紛掠過。
“怎麼,諸位都是這個意思?”
“嗯!是呀,只要顧隊捨得。”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顧隊,我們在場的可都是證人!怎麼,一會耍賴可不成。”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叫的歡騰,顧瑨珩留存實力,隨著他們叫喚,待到眾人安靜下來。
他郎著嗓音氣定神閒開口詢問,“怎麼?都說完了,今晚誰耍賴,誰就是孫子怎樣?”
觥籌交錯間佈滿了歡聲笑語,他稍稍坐直身子,眼底玩味消散。
忽然,他執起樂嶸戈的掌心落下溫柔一吻,目光中的神情熠熠生輝。如落下的清輝歲月,碎的樂嶸戈一地清河波光盪漾。
“信我嗎?”
看著這雙眼眸中倒影著全是自己的身影,她不知道該信他什麼?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信他嗎?
冥冥之中,受了蠱惑般點點頭。“嗯!是信的。”
顧瑨珩伸手摸摸她的腦袋,笑的格外滿意。“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