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眸,餘光打量。頰邊隱匿的笑容,不淺不深。
腳下生風,卻沒了一開始的愁容。
“他這是……又好了?”榆次北指著消失的那抹身影,問的不怎麼肯定。
顧白食指抵著唇,忽然笑的意味深長。“或許吧!”
“那現在是?”榆次北想了會,預感不太好的問:“你和我能做點什麼呢?”
唇角微動,男人字正腔圓,回覆隨意:“等著嘍~”
報告廳裡滿是人。
嘰嘰喳喳的玩笑聲,和開場前喋喋不休的對話聲熱鬧非凡。
而即將要上臺的人,卻一反常態一臉漠然站在報告廳門口。
長身孑立,一身落寞腦袋沉沉靠著牆,紋絲不動。
削弱的輪廓有序赫然,寡淡的眉眼不復當年伶俐。
紅唇微抿,實在不像即將要上臺演講的人。
兩天前,毛千仁接到顧瑨珩的電話,也是一通吃驚。
兩人寒暄一番,他稍顯鄭重開口,是極為少見的正經。“老師,我想請求您一件事。”
對於這個學生,他早已超出師生的情感。
而當年,他為舟安體育界做出的貢獻誰也無法抹滅。
此番能夠回來,那還用求。“只有老師能做到的,舟安能作到的,無有不允。”
這是毛千仁所能給他,最大的承諾。搜書吧
那天,一通電話,兩人前前後後聊了近一個小時。
而今天,他站在這裡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也沒有過去的陽剛玩笑。
周身像是變了一個人,盡是沉穩與寡味。
“瑨珩,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你還好吧?”毛千仁緊張的問。
顧瑨珩偏頭,淡淡應承。“老師,我沒事,身體很好。”
從前的顧瑨珩也寡言少語,至少心是熱的,氣是足的。
如今站在這兒的人,魂不守舍,沒有一點靈魂。
看著入場的方向,毛千仁深嘆了口氣。
“她還沒有來?”也不知該從哪開口安穩,也不知道立場該歸於何處。
畢竟,這幾年樂嶸戈是怎麼過過來的,他也有目共睹。
這中間人,就是不好做,一點偏向性都不能有。
男人抬手乜了眼時間,搖搖頭:“沒有。也許,她不會來了吧!”
他自嘲一笑,聲音淡的沒有一絲起伏,眼底藏著的認真卻是從未有過的執著。
“今天的這一場,我不止欠了她,也欠了您。”顧瑨珩深吸一口氣:“說到底,顧瑨珩欠的從不是一點點,用餘生還唄,總歸都是要還的。”
滿眼的心疼很悶,毛千仁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寬聲撫慰。
“瑨珩啊,她這幾年真的不容易,你要多擔待。”毛千仁將心比心的說。
其實,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今顧瑨珩最怕聽見的就是這句話。
一個與自己最親近的人,卻頻頻由旁人來對你說,“多擔待,”無異於一種折磨。
如今虧欠,不遜於曾經周身經歷過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