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律和剛才叫他們的軍官,急忙拿著木楔子和錘子衝過去,另外兩名士兵拿著疊在一起的麻袋,直衝向那道水箭試圖將它壓住,但還沒等他們成功,水箭就驟增成了水柱。然後恍如從地下鑽出的骷髏爪子般,一隻手從那噴泉中鑽出,就在同時噴泉向四周綻放,然後那隻手一把抓住了一名水兵,後者驚恐欲絕的尖叫著,卻被這隻手硬生生拖著腳拖進來噴泉,緊接著慘叫一聲,整條腿都消失在船底。
鮮血被擠壓向四周飛濺。
那倒黴的水兵就那麼造型詭異的卡在船底,不停慘叫著尋求幫助,但四周無論雷約茲還是其他水兵,全都驚恐地看著他……
“咚!”
驟然見一聲巨響。
所有人嚇得同時哆嗦一下。
然後同樣的巨響,以極短的間隔在外面不停響起,緊接著第二道噴泉驟然從船板間擠出……
“有人在下面鑿船!”
高文律發出一驚恐欲絕的驚叫。
就在同時,那名士兵似乎感覺到下面沒有了拉扯的力量,他本能地向外拔出腿。
“別動!”
雷約茲尖叫著。
但那士兵還是在下面海水的硬頂中瞬間拔出腿,然後被頂得一下子翻到在一旁,緊接著之前那道噴泉以更壯觀姿態帶著碎木沖天而起,兩道噴泉讓中間木板終於承受不住幾百噸的壓力,瞬間在雷約茲等人絕望的目光中飛起。原本兩道噴泉合二為一,以一種恍若巨浪的姿態撞擊在艙頂木板上,下一刻在噴泉中一個詭異的身影恍如爬出墳墓般,把腦袋伸了進來。
雷約茲崩潰般拔出短槍,對著這個身影就是一槍,但後者恍如未覺般一下子躥出。
緊接著一道水箭射出。
同樣正在舉槍的高文律被水箭撞在胸前,立刻向後倒飛出去,而那身影在噴泉中彷彿懸浮著,不斷髮出一道道水箭,轉眼間底艙裡就已經沒有站著的人了,他這才從裡面走出,用威嚴的目光看著雷約茲等人。
好吧,楊都督其實讓蜈蚣船決死衝鋒的目的,就是把他送到儘可能近的距離,他需要一個儘可能近的攻擊距離。
他就在蜈蚣船底。
這樣也不用擔心被炮彈擊中,當蜈蚣船衝到幾十米距離後,他立刻脫離船底,然後全速從水下游向這艘武裝商船,到底下後立刻用他的鶴嘴錘鑿船。這種武裝商船的木板通常也就才幾英寸厚,一級戰列艦水線才兩英尺,這樣的算起來也就是十幾厘米,十幾厘米厚的橡木還能撐他幾下?連鑿帶撬轉眼就能摳出一個窟窿,而這些木板都是專門的釘子固定在船肋上的,本質上就是一塊塊條狀板,他兩邊摳斷剩下自然就被水壓擠飛了。
這艘武裝商船至少六百噸。
這樣的排水量壓在海水中,然後出現一個窟窿,結果肯定就像捅個窟窿的堤壩,緊接著就是一道沖天而起的噴泉。
“誰是雷約茲?”
楊都督站在噴泉的背景上,看著面前嚇傻了的荷蘭人。
一幫人目光立刻轉向將軍閣下。
後者驚恐地看著他,後面的火炮甲板上幾個士兵從艙門鑽下來,一個個混亂地舉槍,楊都督順手抄起之前那個士兵直接丟了過去,那些士兵驚叫著立刻縮回去。楊都督徑直走到了雷約茲面前,後者已經爬起,但還沒等站直身子,楊信的手就已經像抱臉蟲般掐住他的臉,然後舉著一下子按在一根船肋上,隨手向後猛然扭了一下。
將軍閣下原本掙扎中的雙臂瞬間無力地垂下。
後面那些一片顫慄。
“誰是他的副手?”
楊信轉身說道。
一片手指指向了高文律。
“現在你接管這支艦隊,然後命令所有戰艦停止戰鬥,升起白旗等候我的處置,我可以保證,最後會放你們回巴達維亞。”
楊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