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那邊連乾柴都沒有弄好。

哪來的火。

袁緣皺了皺白眉，抬起一隻手掐算了起來。

在掐算了幾下之後，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在山道下圍，皇帝之前插下的清香，碰到樹木，燃燒了火焰，現在山道之下，已經開始有火勢燃起。

袁緣抬頭望向山道下，那雙只有眼白的眸子像是能看到在山道下的火勢一般。

他又扭頭看了一眼皇帝他們那邊。

明顯皇帝那邊還沒注意到山道下已經起大火了。

要是等火勢蔓延上來，怕是整座定龍山的樹木都要被焚燬，連皇帝都會有危機……

而且，在大火之下。

恐怕皇帝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他該選擇去見皇帝，幫助皇帝逃離這場災難，還是選擇就此離開……

袁緣眉頭皺得很緊。

他這個時候選擇走。

那皇帝就會有性命之危，一個不慎，可能這位大唐皇帝就會殞命。

若是他選擇出手去營救，必然會讓他與皇帝牽上因果，到時候他難逃一死。

選擇就在面前……

救，他死。

不救，皇帝死。

袁緣陷入沉默。

他該怎麼選擇。

他不欠皇帝的，完全可以選擇直接離開，大唐的滅亡，與延續，與他有何關。

他的內心，一個個念頭浮現而起。

那雙蒼白無瞳的眸子緊緊盯著躺在地上歇息的皇帝。

這位皇帝，是那般的淡然。

比起先帝，這位皇帝明顯強太多了，不說別的，就說那一身氣質，淡然溫和，有一種出塵於世的味道，卻又有種皇權霸道的感覺。

這些都是他在先帝身上沒有感受到的。

若是這位大唐皇帝在這裡隕落了，實在是有些不值……

袁緣心底突然浮現了以往的種種。

從想要挽救這個大唐，到成為大唐國師，到被驅逐，再來到定龍山隱居。

這些記憶都湧上心間。

忽然之間……

他笑了。

笑得很透徹。

“是我……太執著了，早在我成為大唐國師時，我的宿命便與大唐皇室有了密切關聯，哪怕被驅逐，我又怎麼能斷得掉這些關聯……”

“這些年我待在定龍山，不就是證明著我與大唐的關係麼？冥冥之中，上蒼自有安排……”

“當今皇帝來找我，就是我的一場機緣，一場取決生死的機緣，向死而生，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