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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舊市口遇伏

“野貨,比之前那個妖女還能折騰。”那壯漢呼哧呼哧冷笑道,“進了寰親王府,你還指望能逃出去不成?”

“勸你嘴巴放乾淨點,免得來日落在我手裡死的太慘。”我咬牙低吼,“水晴呢…水晴在那?你們把她關在哪了!”

“與其問她,你倒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那壯漢輕蔑道,“敢劫法場,還傷了四皇子殿下貴體,真是狗膽包天。”

“什麼四皇子…我根本就沒見過他。”我慍怒道,“叫宮帷出來見我!”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猝不及防甩在臉上,直打得我眼冒金星,失了平衡往下一倒,又被脖頸上的鐐銬狠狠扽住。我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痛楚連連乾嘔,心中卻已是怒到了極處。

“賤人,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寰親王尊名豈是你可以亂叫的。”壯漢冷道,“不過算你有福氣,雖然王爺日理萬機不會來見你,四殿下卻說過等他養好身子,也是要親自來提審你的。”

“——他要審我什麼,我又沒有犯什麼罪!”我狂怒的向他暴喝道,“你們仗著權勢隨意抓捕凌虐良民百姓,這刈州城還有王法嗎!”

“王法?如今我家王爺深得陛下寵信,他的命令自然就是王法!”壯漢一臉神氣,轉首對我咬牙切齒道,“你形跡可疑在先,意欲刺殺四殿下在後,還敢妄稱良民百姓,當真是個不要臉的賊賤人!”

“你放屁!我根本就沒見過宮幄,更遑論刺殺他?”我怒道,“若我真要殺他,他又怎麼還沒有死?形跡可疑之說更是荒謬,我不過…不過在刈州城裡閒逛遊玩,你們又憑什麼把我抓到這裡!”

“你還真是巧言善辯。若非官兵忠勇救駕,四殿下只怕只怕便要命喪你的劍下!”那壯漢狠狠踹了我一腳道,“閒逛遊玩…試問哪個正經人家的女兒無事會在那鬼氣森森的舊市口亂轉?你的劍尚在府中留證,還有什麼可賴的?”

“——我…我行走江湖,隨身佩劍又有什麼稀奇。至於為何會在舊市口…還不是你們曾張榜說今日會在那裡斬殺尾教逆徒,我想看個熱鬧又有什麼錯處了!”

“蠢婆娘,你這便是不打自招了!哈哈!”

那壯漢仰頭嗤笑道,“罷,爺爺便與你分說分說,也免得你來日上路做了一隻呆頭糊塗鬼——那舊市口原是焚化前朝叛民的屍體之地,十二年來猶如禁地一般無人踏足,試問刈州之內誰人不知?到底是四殿下的妙計,把在那裡斬殺尾教逆徒的訊息放出去,平民百姓自然不敢前去觀刑。能在一大清早帶著兵刃現身前往的,便也只有不顧一切想要救那妖女出去的尾教同黨了!”

“——什麼…宮幄沒有處決水晴?”我目光一怔,隨即發瘋一般的向那壯漢撲叫道,“那她現在可還活著?你們把她送到哪去了?宮幄有沒有為難她,有沒有對她動刑?你說話呀!”

“真是個瘋子!”那壯漢一把將我搡回角落罵道,“四殿下果然沒有抓錯人,你承認了是她的同黨便好。爺爺無心在此同你饒舌,有什麼話你且想清楚,回頭四殿下來時在一五一十的回明白了,倒也能省去許多苦楚,死得痛快一些!”

“你們到底把水晴關在哪裡,到底要關她到什麼時候!”我歇斯底里怒吼道,“我要見宮帷…讓我見宮帷!我有話要當面找他問清楚!”

卻見那壯漢並未應答,只是蹲身抓起我的頭髮將我拉至身邊,然後從腰間抽出一根麻繩胡亂蜷作一團塞進了我嘴裡。

“果真是同黨,嗓門都一樣的大。之前那個妖女就用過這招,得虧爺爺想到這個法子。”那壯漢拍著手起身冷笑道,“今晚爺爺便在外面守著你,若再敢不安生,當心你的舌頭!”

房門吱噶一聲重重關上,柴房重歸一片寂靜陰冷的黑暗。我仍自痴痴怔怔的躺在原地,任由雙手因融化了稻草上的粒粒冰碴而傳來陣陣冰冷的痛感。

水晴…水晴並沒有被處決,那她現在到底在哪裡?是否真的在宮帷和宮幄的手裡,如果在,此刻又是否同我一樣被關押在這寰親王府的某個陰溼黑暗的牢房裡?她若是被當做尾教的人,又會不會遭到他們的嚴刑拷打……

還想吶喊,奈何那團麻繩已經插入了我的咽喉頂端,每一吞嚥那些粗糙的繩索便會摩擦得喉管疼痛不已。我被嗆得眼淚直流,卻已再不敢發出半點聲息。

如此煎熬不知過了多久,我迷濛的睜開眼睛,卻見紙窗外已然漆黑一片。房門再次被開啟,仍是那看門的壯漢,卻見他連連抖索著冰冷的身體,蹲下一手將一碗泔飯推到我身前,一手粗魯的將我口中的麻繩抽了出去。

“快吃,上頭傳了訊息,四殿下明早便會提審你。”

我被嗆得連連乾嘔,四肢因為長期的冰凍和飢餓而失去力氣,只有痠軟的搭在骯髒的地上。

那壯漢見我如此,便愈發不耐煩的連連催促。我掃了一眼那飯碗,粗劣的黃陶上凝結了許多汙穢,裡面灰黃一團的稀飯,顯是從泔桶裡隨意淘澄出來的。

然則雖不是人吃的東西,此刻的我卻已是餓得眼冒金星,顧不得那許多了。我顫抖著端過髒碗,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便往喉嚨裡灌。冰冷的穢物流過舌根便是難以忍受的腥臭,加之早前喉嚨被磨得腫痛,一時忍不住,我便將稀飯一口噴在了那壯漢的身上。

“臭娘們!”那壯漢先是一愣,隨即火冒三丈跳起身來,“爺爺看你當真是活膩了!”

他說著便抬腿向我踢來,我本能的扭身一躲,那壯漢便踢了個空,冷不防摔在地上。我趁機一腳抬起砸在他的頭上,那壯漢嗷的一聲嚎叫,怒不可遏便向我爬來。我大驚失色,腳下運氣向他面門猛蹬,一腳踩住他伸來想要抓住我的右手,一腳牢牢抵住他的臉。

胳膊抻得疼了,他便叫的愈發狂躁。僵持許久,他突然騰出右手向我小腿連錘數拳。我負痛鬆勁,他便將我雙腿一掰站起身來,暴怒的向我腿上踢了一腳。

我脖頸雙手被束,加之一日未曾進食,諒是一身絕頂武學此刻亦無從施展。唯有咬緊牙關用雙手護住命門,任由自己狼狽的躺在地上被一個不動武功的莽夫拳打腳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