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可一走了之,可是婆婆的心血……
收回思緒王子默重新看向碧瑤水池,卻見剛才廣涼生躺著的地方只剩下一個大坑,一排深淺不一的腳印延伸到岸邊,繼而變成一排淤泥腳印混跡到數百人當中。
王子默冷笑,半邊嘴唇揚起來。
他看到腳印的旁邊有許多血跡,甚至還帶出塊塊兒碎肉。便知道廣涼生在法則之力下受了不輕的內傷。再看那些堂主,臉色煞白,還在極力抵抗,那八名舵主此時卻輕鬆了許多,適應過後臉色漸漸恢復正常。
“差不多了!”
王子默暗自揣摩,這法則之力他不停止,便一直消耗下去,消耗著自己的壽元,消耗著敵人的生命。
壽元與生命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壽元即是壽命,此時王子默兩儀圓滿,壽元增添一個甲子,算上百年壽命可活到一百六十歲,若中間修為再次提升,壽元還會跟著增加。而生命卻是性命,不管你能活多久,我就要你當下的,能熬過去就活著,熬不過去只能找個地兒等死。像廣涼生這樣的,連內臟都吐出來,即使王子默收了法則之力,也殘喘不了多長時間了。
可是,他的功效還沒發揮,不是嗎?
王子默懸浮於擂臺上,冷眼掃視廣涼生的位置,赫然發現他被一名舵主護在身後,還有一名女舵主正將自己的元力注入廣涼生體內,企圖修復他那千瘡百孔的五臟六腑。
王子默毫不猶豫,迅速撤回法則之力。
那些堂主全力抵抗,頓時覺得身子一輕,忍不住氣血翻滾,無一例外地吐出一口猩紅的血水。而八名舵主,尤其是那個催動元力醫治廣涼生的女舵主,受到自身元力的反噬更加劇烈。
八舵主完全抵抗住法則的力量,所調動的元力是堂主們的幾倍甚至幾十倍,同等境地下,他們所受的反噬也是堂主們的幾倍幾十倍。
王子默抓準時機,平幽入手,腳踩“一葦渡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砍下了廣涼生的腦袋。那名女舵主還沒平復自己的氣血,便被碗口大的傷疤噴濺的腥血染紅了臉。
她張大嘴巴,驚叫著站起來,祭出法寶就追了出去。
混戰爆發,京州來的各位堂主紛紛退出戰場。
只有剩下的七名舵主與薛憐珠眾人混戰在一起。王子默圍著城主府轉了半圈,隨手將廣涼生的腦袋甩給身後追來的女舵主。
“壬水舵舵主呂曼寒,你與癸水舵同為八卦閣坎水分支,為什麼卻投靠仙師?難道你忘了教母擔任癸水舵舵主的時候對壬水舵的恩情了嗎?”
王子默從姬允兮那聽聞了十舵主的事情,幾經對比已經把眼前女修士的身份猜的七七八八。
他雖然對八舵主動了殺心,卻也想要盡力挽回。畢竟舵主級別的人在九黎都是響噹噹掛上號的,若是奉天神教十分舵舵主,加上癸水舵的原舵主涼掌櫃接連換掉了九個,奉天神教跟直接癱瘓掉沒什麼區別。
“教母?哼,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壬水舵舵主換了三屆,教母與我沒有任何恩情在!倒是仙師對我有恩,天神教有難,我呂曼寒不能坐視不管。”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這呂曼寒極力挽救廣涼生的性命呢!
道不同不相為謀,王子默瞬間明瞭,隨即不再廢話,打起精神準備迎戰。
他剛才保留實力,就是擔心遇到這樣的情況,沒想到千躲萬躲,還是趕上了。
首次對戰陰陽大境的修者,王子默心中戰鼓雷雷,卻也忐忑不安。
這呂曼寒的法寶是一隻月冷破天鉤。卻見呂曼寒小口微張,從腹中祭出法寶,吐出一口元氣,那月冷破天鉤迎風漲大,呂曼寒再次注入元力,月牙形的破天鉤頓時散發出陣陣月華,圍繞著呂曼寒緩緩轉動。
王子默不敢大意,急忙喚出離乾鍾注入火系元力護體,同時將平幽送入九霄雲外,手執孝鞭嚴陣以待。
在呂曼寒看來,王子默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在王子默心裡,恨不得自己多生出幾條胳膊,把所有的武器法寶全都攥在手裡,能拿多少拿多少。
婆婆給的培元丹所剩不多,王子默悄悄將一粒含在嘴裡,低聲喝道:“雲開無影落龍吟!”
穆太師的招式,若是他親身施展起來,眼前這呂曼寒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此時王子默即將步入辰星之境,一個全新的境界,在九黎乃至昆虛都不曾出現過的境界,不知施展起來能不能發揮這招的三分。
呂曼寒抬頭仰望赫然發現一條銀色神龍破開雲障,彷彿一顆隕石衝著她飛馳而來。她畢竟是當了幾十年的舵主,經歷的戰事比王子默多得多。卻見呂曼寒臨危不懼,伸出右手向前一指,月冷破天鉤發出“嗡”的一聲輕吟,直接衝向高空與平幽纏鬥在一起。
平幽至剛至陽,月冷破天鉤則迂迴婉轉,圍著平幽旁敲側擊。
王子默本來打算趁著平幽吊住對方的時候用孝鞭突襲,卻不曾想那月冷破天鉤可功可防,轉起來像個明晃晃的大磨盤一樣,一會兒圍著平幽繞幾圈,一會兒回到呂曼寒身邊舞出一圈防護罩,一會兒又衝著王子默壓過來,彷彿從天而降的鋸片,欲要將他劈成兩半。
王子默快速躲閃,心中暗道:陰陽大境的修者果然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