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天氣,依然有些陰沉,但對於李簧來說,卻是個好日子。因為這一天有兩件好事,接踵而來。
第一件事是金崇一大早就帶了兒子,背了荊條,前來請罪,表示願意歸順李簧。
李簧大喜過望,忙扶起金崇,親手解下他背上的荊條,幫他穿好戰袍,笑道:“金指揮能夠棄暗投明,實實是天大的好事!從此以後,咱們兄弟攜手同心,定能還百姓一個太平世界。”
金崇又拉了身後的兒子道:“犬子金恆,今年一十六歲,亦略懂一些攻城佈陣之法,願投在將軍旗下,為將軍肝腦塗地!”
李簧更加歡喜,看看眼前的金恆,臉上雖還有幾分稚嫩,卻也是一團英氣,忙喚了李昘過來,囑咐道:“為父將金恆交於你了,以後你們兄弟相稱,你是哥哥,要照拂著些兄弟。若是他有什麼差錯,為父拿你是問!”
李昘忙答應了,帶了金恆去了。
第二件事是姚黑兒一口答應了親事,將長女姚瓊,許於李簧的次子李晟。只是提出一個要求,此時戰事正緊,這又是私事,不宜張揚。故而只請了唐繼做媒人,雙方交換了庚帖,李簧將老將軍李遂留下的一口七星龍淵劍作為定禮,其他事宜,等將來戰爭結束,再補不遲。
這兩件喜事,讓李簧緊張了幾個月的神經,緩解了不少。他一鼓作氣,又將元穎城下屬的幾個縣,全部攻佔下來。從此,姚黑兒的冶鐵場,也就在李簧的地盤之中了。有了這個冶鐵場,對李簧來說,也就不愁後備補充了。
北方的大形勢基本已經穩定,李簧便將金崇安排到濟延城防守,換了寇越來,幫著自己繼續向南挺進。
這天,就在姚黑兒準備向李簧告辭,回去繼續經營冶鐵場的時候,忽然有士卒來報:“啟稟將軍!啟稟姚先生!門外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小將求見!說是姚先生的兒子。”
“哦?”李簧一愣,他知道姚黑兒只有三個女兒,難道,這也是姚黑兒像兒子一樣對待的人?他看看姚黑兒,姚黑兒更是一臉茫然:“我兒子?我怎麼不知道?”
李簧只得道:“先讓他進來!”
士卒答應一聲,不一時就帶了一個身量未足的少年。這少年穿著一身嫩黃色的戰袍,束著紫金冠,手中拿著一柄寶劍,眉清目秀,唇紅齒白,英姿颯爽,意氣風發。進得門來,倒身下拜:“末將姚珮,拜見大將軍。”
姚黑兒一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呵斥道:“珮兒,你胡鬧什麼?這裡是你李伯父的軍事重地,惹出亂子來,李伯父拿你問罪,我可管不了!”
姚珮嫣然一笑,站起身來,走到姚黑兒身邊,撒嬌道:“娘!你能女扮男裝,女兒為什麼不能?再說,如今正是李伯父用人之際,女兒跟著鐵柱哥也學了不少武藝,鐵柱哥能從軍,女兒為什麼不能?古代有個花木蘭,不也是女扮男裝,替父從軍?”
姚黑兒根本不吃這一套,她沉著臉道:“娘是被逼無奈!花木蘭也是為父盡孝,替父從軍。你放著好好的小姐日子不過,跑到這裡來瞎胡鬧!等會兒回了家,看娘怎麼揍你!”
姚珮看母親難以通融,只得跑到了李簧的身邊。雖說她和李簧是第一次見面,卻難得的自來熟,她拉著李簧的胳膊,笑道:“李伯父!是我要從軍,又不是我娘要從軍,只要我願意,李伯父再點了頭,別人怎麼管得了?伯父——”
“好吧,好吧,”李簧被她晃得頭都暈了,只得道:“伯父這裡可不養無能之輩,你要從軍,就得讓伯父看看,你究竟有什麼能耐——”
“我早就熟讀了各種兵書,什麼《孫子兵法》、《六韜三略》、《司馬法》、《吳子兵法》,這些鐵柱哥可是不會的,他不愛讀書,”姚珮見李簧鬆了口,忙如數家珍地往外說:“還和鐵柱哥學了刀槍劍戟,斧鉞弓叉,十八般武藝……”
李簧看看這個如同竹筒倒豆子般牙尖嘴利的姑娘,不由得笑了:“你倒是個全才了?既然如此,伯父就要考你一考了。”
“嗯嗯嗯,”姚珮將頭點的像雞啄米:“伯父只管考,題目由伯父定。”
李簧狡黠地眨了眨眼,道:“我們現在是在打仗,自然武藝是最關緊的,我這裡也有幾員小將,你若是能比得過他們,我就準你從軍,如何?”
姚珮骨碌碌轉了轉漆黑的大眼睛,道:“我不和鐵柱哥比,我的武藝都是他教的,定然是比不過,再說,比不上鐵柱哥,也不見得就不能從軍。”
“好吧,好吧,”李簧點了點頭:“那就選別的小將。”
“我不和無名之輩比,勝了也沒意思!”姚珮緊接著又提出第二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