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李晟和定王李昃,也早已送了顏太后回來,聽聞父皇駕崩,急忙忙撲在李簧身上,放聲大哭。
申太醫卻忙阻止道“皇后娘娘,兩位王爺,如今大事未定,且暫忍悲痛。國不可一日無君,陛下已是龍御歸天,你們還該拿個主意,究竟由誰繼承大寶才是。否則只怕引起混亂。”
寧王李晟忍了悲聲,厲聲道“這有什麼好商議的?父皇當日是立了太子的,雖然太子不在了,皇嫂已經為太子誕下皇兒,自然由太子之子,繼承大寶!”
申太醫不敢接話,只得求助般地看著楊皇后。
楊皇后掉淚道“事到如今,本宮哪裡有什麼主意?還是將太后和朝中重臣請了來商議,才更為妥當。昘兒……昘兒雖然留下一個孩兒,但這孩兒才……如何承繼大寶?”
不一時,顏太后又急匆匆趕來,聽了楊皇后的話,也沉默不語,只是一個勁兒抹眼淚。
申太醫見殿中的人,掉淚的掉淚,急躁的急躁,又忍不住道“太后,皇后,這事兒本不該微臣多舌,只是如今穆國剛剛成立一兩年,朝中人心還不大穩當,若是被那些大臣們知道了,只恐為了各自利益,爭執不休,難免引出不必要的事來,還是太后、皇后和二位王爺,商議定了,命人寫了遺詔,再召集大臣們,只宣讀聖上遺詔,眾大臣見有了新君,也就生不出別的事了,方更為穩妥。”
顏太后怒道“依你說,難道聖上駕崩,還要遮著掩著不成?”
申太醫忙叩頭道“太后息怒!帝王家向來比不得普通百姓人家,若是一步不慎,只恐惹下大禍!別的不說,在這宮中,竟還有人膽敢謀害聖駕,事情之急難,便可想而知了。還請太后斟酌,微臣乃是一片赤膽忠心,不敢不說!”
楊皇后聽了這話在理,也只得勸顏太后道“母后,申卿所言極是,他從公爹在時,就跟著公爹在軍營中效力,不僅醫術高明,更是對咱們家忠心耿耿,咱們不可錯怪了他,果然還該斟酌個主意才是。”
顏太后無力地靠在椅背上,長嘆道“只是咱們都是婦道人家,哪裡有什麼好主意?”
李晟又急躁道“皇祖母,母后,依兒臣的主意,自然是皇兄之子,接替大寶。”
楊皇后絞著手中已經被淚水打溼了的手帕,忽一眼瞥見了姚瓊,忙對顏太后道“母后,以媳婦兒看來,不如咱們請了姚國夫人進宮,來商議個法子,她雖然也是個女子,卻曾走南闖北,甚是有主意的,且她不僅見識廣,讀書也多,又是和咱們一起患過難的……”
顏太后忙點頭道“就是這樣做,瓊兒你親自去接了你母親來。”
姚瓊忙道“皇祖母,母后,家母乃是外人,且又是女人,只恐不好過問這樁大事的。”
顏太后道“你這孩子不懂,快去接了你母親來,我們自然只聽她講道理,究竟誰承繼大寶,自然還是哀家和你母后拿大主意。”
姚瓊無奈,只得告辭出去,直奔姚國夫人的府邸而去。
姚國夫人的府邸,早已搬到了原先的姚府中。此時的姚黑兒,正和鍾翠菱坐在後園中的一棵大槐樹下,看著姚珮在前面的青草地上練劍。
落日的餘暉,斜照在穿著羅質紅衣的姚珮身上。她在一片金光中的草地上閃展騰挪,不斷髮出一聲聲嬌喝來增加氣勢。
紅衣,綠草,雪白的劍光,金色的餘暉,交織在一起,煞是好看。
姚黑兒和鍾翠菱不由得相視一笑。
姚黑兒在石桌上的果碟裡,拈了一顆榛子,剝了皮,放在口中,慢慢地嚼著,又笑道“只可惜是個丫頭,若是個兒子,也少不得建立一番功業。”
還沒等鍾翠菱說話,姚玖在兩人身後撇撇嘴,咍笑道“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愛擺弄這些,整個兒一瘋丫頭,將來金恆哥哥娶了她,準得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