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跟右相素來井水不犯河水,可帝都權貴之家,但凡存著把女兒送進宮為妃為後想法的世家,就沒有不厭惡南姒的。
因為他一人,阻止了多少待字閨中的少女進宮服侍皇上的願望?
然而即便是尊貴顯赫如秦家,仗著有太后撐腰,也並不敢真的跟南姒撕破臉,這人乃是皇帝心尖寵,而當今皇上自從登基以後來牢牢掌大權在手,手段狠厲無情,滿朝文武沒有不怕的。
太后雖是宮中最尊貴的女人,卻並不是皇上生母,皇上對她也沒多少尊敬,秦家並不敢仗著太后勢就去得罪皇上——至少暫時來說,秦家還沒有跟皇上相抗衡的底氣。
否則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而南相是個讓眾人厭惡,卻也是尋常人惹不起的人。
這些年仗著皇上的寵愛為非作歹,幾乎橫行帝都,所有與他作對的人都沒什麼好的結果。就連端王府世子前幾天都在他手裡吃了虧,而皇上卻還一個勁地護著他。
誰敢跟他翻臉?
“本相這些年難得看中個人。”南姒勾了勾耳邊髮絲,語氣低懶淡漠,“還望秦夫人能成全。”
說完,極有風度地朝秦靜姝點了個頭,“兩位慢走。”便抬腳從秦夫人母女身邊擦肩而過。
秦夫人氣得臉色扭曲,狠狠攥著手。
她這輩子還沒受過如此明目張膽的威脅。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娘。”秦靜姝低聲開口,“這裡有禁衛軍當值,我們先回府吧。”
禁衛軍都是聽從皇上的,萬一有什麼不好的風聲傳到皇上耳朵裡,對秦家不利。
秦夫人轉頭盯著南姒漸行漸遠的背影,眼底慢慢浮現陰鷙的光。
轉身朝馬車旁走去,她壓下心頭極度的不適感,淡淡開口:“太后方才說,皇上根本沒有選秀的打算,此事你怎麼看?”
秦靜姝神色微緊,眼底劃過一絲難堪,斂眸道:“此事也許是離王的誤會。”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她心裡卻認為是離王故意想退婚而製造出這些事,先是看中了秦姒,後來退了秦靜姝的婚事,接著又打消了納秦姒為妾的想法,從此跟秦家徹底撇清關心。
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盤。
秦夫人沒說話,冷著臉上了馬車。
這幾天她的心情很差,遇到了南姒,心情變得更不好了。
而作為能輕易讓人咬牙切齒恨之入骨卻又無可奈何的主謀,南姒的心情卻絲毫不受影響,半路遇上出來迎接她的裴總管,漫不經心地頷首打了個招呼。
“小祖宗萬福。”裴總管躬身,“皇上心情不太好,您可得悠著點。”
南姒腳步微頓,嗓音淺淺淡淡的:“心情不好?那本相就不去礙他的眼了,免得皇上見了本相之後,心情更不好。”
說完,轉身離開往回走。
裴海見狀,連忙伸手攔阻著:“別別別,小祖宗,皇上就等著您安撫呢。”
“裴總管,你確定?”南姒眼神古怪地看著他,“皇上每次見到我,心情都會變本加厲的暴躁,你確定我有辦法安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