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姒沉默片刻,嗓音淡淡的:“我去青樓是有事要做,不是隻為了看花魁。”
“這不重要。”蒼寒聿抬起她的下巴,眸光強硬,透著不容拒絕的意味,“以後你每隔兩天進宮一趟,朕要經常看到你。”
南姒不說話。
蒼寒聿眯眼:“你不願意?”
“臣不能保證每次都這麼空閒。”南姒似有些無奈,“萬一臣應了下來,以後有事耽擱而食言了,豈不是抗旨?”
蒼寒聿眯眼:“抗旨不是你的拿手絕活?”
“這是誤會。”南姒道,“臣一直忠心耿耿,從未生出過故意抗旨的想法。”
誤會?
蒼寒聿嗤笑,顯然不信她的鬼話。
在立後這件事上,她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抗旨,自己大概都忘記次數了吧?
南姒也有些頭疼。
立後這件事真不能怪她,誰讓他在明知她不可能答應的情況下還總是喜歡為難她?一次次提及,一次次被拒絕,他還是一次次不死心。
這能怪她嗎?
“這樣吧。”南姒跟他打著商量,“一年之內,臣幫皇上搜集到秦家和安王勾結並圖謀不軌的證據,在此事徹底解決之前,皇上別再提立後的事情,可否?”
蒼寒聿幾乎要掐死她。
“你威脅朕?”
威脅?
南姒搖頭:“應該說是利誘。”
“朕不吃這一套。”蒼寒聿道,“對付秦家,朕自有辦法。你以為朕放你當這個丞相,真是為了朕做事?”
南姒挑眉:“不然呢?”
蒼寒聿磨牙:“朕是為了給你囂張跋扈的本錢。”
南姒哦了一聲:“那皇上就繼續讓我囂張跋扈下去好了。”
當個權相的確有囂張跋扈的底氣,進了宮就成了宮中囚鳥,雖享有母儀天下的風光,從此卻沒了自由,她是傻子也知道哪個身份更適合她。
蒼寒聿深深吸了口氣。
“皇上彆氣。”南姒伸手拍了拍他的臉,“氣大傷身,你頭不疼了嗎?用了午膳之後請個御醫過來看看,別總是逞強。”
蒼寒聿盯著她淡漠的眉眼隱藏的些許關心,實在覺得她是個奇怪的人。
每次跟她談立後,她就跟他談尊卑,說什麼泥土登不上九霄。
可每次在他面前說話做事,言行舉止卻又分明沒有半點敬畏,把他當成了個任性的孩子似的,不是摸他的頭就是拍他的臉。
說話的語氣也是。
清清淡淡的,透著一些漫不經心的意味,卻總是帶著一種老母親安撫兒子似的感覺,讓蒼寒聿每每覺得錯亂,卻又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
明明他們之間一直都是他占主導地位,可很多時候他卻發覺,自己總在不經意間被她牽著鼻子走。
這種情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裴總管一會兒該帶著過來準備膳食了。”南姒伸手推開他的腦袋,轉身往殿內走去,“雖然政務繁忙,但皇上該用膳時還是要用膳,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話音剛落,外面就響起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裴總管帶著幾個宮人提著精緻食盒走了進來,把新鮮出爐的御膳珍饈擺放在外殿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