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靜靜聽著李百室滔滔不絕的話語,不管對方如何舌燦蓮花,他有自知之陰,這一切往大的來說,一半是天意,一半也是靠運氣,至於謀劃,也佔一些;不然也不會有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說法來。
幾人邊說邊行,向著客棧方向走去。
鄧起好看的眉毛微微顫了顫,看了陶醉一眼又對李老頭子道:“哪個李先生,後來呢?”
李百室望著天上的紅日深深嘆了口氣,天上豔陽高照,霞光萬道,把隆冬的寒氣驅離了些,讓他一路行來,身上隱約感到有微熱;臉色隨之變得嚴肅起來緩緩開口道:“山寨晚上舉辦夜宴,一來為郭家賠禮壓驚,二來也是為了踐行,沒想到這天晚上卻出了事情。”
濠州府衙後院東廂小院,如是春夏,可見四處繁花似錦,美不勝收;可在這個時節,無論這裡有假山樓閣,小橋流水,依然在寒冬裡顯得蒼涼蕭條。
在溫暖如春的偌大東廂房裡,如今也只是住了一位模樣堪稱絕美的紫衣女子,這刻正靜靜的站在半開的窗戶前,看著窗外陰影下那株半死不活的老桃樹,幾根枝條上上冒出的林星新芽和幾顆花蕾出神。
她本是上京高門貴胄,隱門聖女,何等的高高在上,自有獨享東廂的權利,也是府官獻媚上家的一種手段;既然你喜歡、我放心,皆大歡喜。
十天以前,玄門高手從大內偷出一份潛伏於陰教高層名單,火速逃竄於黃山總舵方向,隱門一眾此行的目的地便不言而喻。
真在大漠修煉的紫衣女子得到師門召喚,一路火速跟隨而來,期盼行道半路時尋個機會搶奪,沒成想剛到毫州地界卻是馬失前蹄,陰溝裡翻了船,眾多高手被呼嘯山莊強匪一副蒙汗藥放倒,莫名其妙的成了山寨之階下囚。
咚咚咚,外面傳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打破了房間的寂靜,也讓女子在沉靜裡醒了過來。
女子皺皺眉頭,頭也不回的道:“進!”
她素來喜歡清淨,不然偌大一個東向廂房裡也不會就一個使喚丫頭,也叮囑過僕人沒事儘量不可打擾,現在這個時候有人敲門,十有八九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門開啟,走進來的卻是一位三十來歲錦衣男子;這人面色紅潤剛毅、濃黑劍眉高聳、目透精光,身形不見魁梧卻是隱隱透出一股久經上位者的威然氣息來。
似乎有作某種感應,女子此刻轉過頭來,正與來人四目相對,雙方的眼神裡同時顯現濃濃的柔情與相見的興奮。
“紫衣!”看著俏立窗邊的紫衣女子,男子聲音柔賦有磁性,像春天裡吹過的微風,溫暖和煦。
他快步跨進屋裡,隨手關上房門,頓時隔絕了外面的冬寒,與融入溫暖,
剛才肅然的臉色瞬間變得柔和,目光灼灼的望著眼前的女子。
女子從夢幻中醒來眼裡漸漸隱去興奮,矮身盈盈一禮道:“紫衣見過四王子殿下。”
四王子向前幾步,伸手想要攙扶,卻被紫衣側身避了開來。
他的臉色僵了僵,深深嘆了一口氣道:“紫衣,還是喜歡你叫我四哥或者大師兄的。”說著,眼裡目光紛亂,似乎在回憶過去的時光。
紫衣搖搖頭,輕輕一聲嘆息,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隨著年齡過去了,一去不復返,但是有些東西卻是時間越久留在心裡越深,畢竟,如今人長大了啊。
看著紫衣的神情,四王子無奈溫柔一笑道:“路過豪州,聽說你在此駐足,便沖沖趕來與你相見,大漠匆匆一別五年,倒是想念得緊;歲月流逝,紫衣越發出落得閉月羞花,貌美無雙了。
紫衣俏臉微紅,矮身一禮道:“承蒙五王子誇獎,紫衣愧不敢當。”
四王爺微笑著搖搖頭道:“本以為你會如大師兄那般心思,可是見到你時還是如五年前般那樣,為何還是這般的拒人以千里?你又何苦如此執著;瑞風雖是漢人,對我十分衷心、辦事卻也得力;你要我殺他為師傅報仇,卻是真的下不了手;不如緩緩,代我成就大業後再交於你與師傅處理如何?”
紫衣搖搖頭,來到桌旁翻開兩個茶杯,從暖爐上取下冒著熱氣的茶壺,倒出兩杯熱茶,取來一杯放到對面,然後淡淡的道:“四王爺,請喝茶。”
四王子的心思,自然逃不開她的眼睛,每個男人的心裡除去財富和權利,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何況是高高在上的那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