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人往前走,李織煙不得不跟上。
此刻並非逃亡,而她經過短暫休息,身體反而更撐不住。
每一步路,都如踩在萬千碎玻璃上。
只是不得不走。
地下的空間巨大空曠。許多機器不停運轉,發出嗡聲。
石壁散發著淡淡光芒,卻起不到多少照明作用,只讓一切愈發詭異。
前方出現一座橋。
到了橋邊,另外幾名月球人停了步,只剩用鐵索牽著李織煙的月球人還往前走。
這是巨大的洞窟。
越往深處,路就漸漸變得狹窄。
最後,肉眼可見的前方道路,已只容一人透過。
牽著李織煙的月球人招招手,示意李織煙自己往前走。
看他手勢,李織煙還有些擔心自己理解錯了。
她站住不動,月球人口中發出不耐煩的低吼。
李織煙這才試著前行。
月球人沒有攔她,只在她走到自己前方後,站定,將路堵住。
他不讓李織煙往回走。
此處洞窟石壁光芒更暗,只是身處狹窄的通道間,李織煙只要不撞上能發光的石壁就行。
好幾回,她都想停下來,略作歇息。
從先前囚禁她的石屋走出來,直到現在,她無法判斷過去多長時間,但感受得到飢腸轆轆,以及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說著的抗議。
這絕對是壓榨身體極限潛力的超負荷運動。
但每次,她速度慢了點,身後就有低吼傳來。
在她感知中,她已轉了好些彎,守在後面的月球人若沒有跟著前進,不見得還能看到她。
但看樣子,那月球人似乎不大敢到這兒來,或者無權到這兒,應該不會跟上來。
偏偏奇怪的吼聲每次都出現得極為準時。
終於,再拐過一個彎後,蒼白的光讓李織煙雙眼疼了一下。
她忽然間到了個寬敞不少的石屋。
這兒,就是盡頭。
石屋裡只有一桌一椅。
椅子上坐了個腦袋巨大,與身體完全不匹配的月球人。
他手裡拿著筆,寫著什麼。
李織煙進來,背靠著石壁坐下,他也沒有理會。
他依舊寫著什麼。
過了一小會,他忽地煩躁起來,發出低沉的咆哮。
筆被他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