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依瑪聽她一說，才真的惱羞成怒了，嗤笑地喝道：“藏頭露尾的！出來！敢躲著風言風語，就不敢出來見人嗎？！”

對方還是沒有回應布依瑪，仍舊自顧自地說著：“知道我為什麼會救他嗎？因為等價交換。這兩個人我要帶走，他的記憶、他的愛情我也要帶走，所以作為等價交換的代價，我本來會救他一命。但因為你，這個等價交換不存在了。”

對方竟像惡作劇一樣，悠悠的語氣，故意地刺激著布依瑪，

布依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手捏得緊緊地。

對方繼續道：“知道我為什麼會讓你成為例外嗎？不是為了要看你發怒……噢，是惱羞成怒的。因為我要你知道你錯了……你錯了，布依瑪！”

布依瑪忿聲道：“我有什麼錯！生死命定！作為女巫，根本無權插手人間的生死，無權改變既定的命運！就算我不出手救他，也是順應命運。”

對方輕笑了一聲，道：“所以我說你錯了！如果你救下他，這就是他的命運，而不是你改變了命運，在命運面前，沒有人是局外人，也沒有人能改變命運。現在是你成就了他必死的命運，雖然在我看來，他本來不必死，但最後你成了他命運中的劊子手。這才是命運，所以，你大可不必懊悔，因為這也是命運。”

布依瑪一愣，這是在諷刺她，還是安慰她！

對方再道：“女巫們總認為自己能看破天機，能看破的就不會是天機了。順應天命嗎？命運如果是你們認為已經註定的，順應和逆轉命運的結果，不也就在命運之內嗎？如果命運無法改變，那麼你做不做，你做什麼，結果都不會變。能變的，是命運，也不是命運。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去順應你們以為的命運，而不是順心而為，任意而行，但求無愧於心？”

布依瑪再次一愣。

能變的，是命運，也不是命運！

能變的，這個變本來就是命中註定的變，能變就是命運，而不是原本以為的不能改變的那個命運。

所以，她們為什麼還要去占卜去預測！對於任何她們猶豫和彷徨的問題，其實她們都完全可以放手一搏，順心而為！而不是因為順應命運而畫地為牢！

布依瑪自嘲一笑，對方是在點化她嗎？

“你究竟是誰？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出來一見？”布依瑪的語氣已經平和下來。

對方清脆地笑了起來：“布依瑪，你記住，我叫賽西亞，今天我們的緣分不會是結束，將來……對於你來說，或許不會太久，我們遲早會見面，希望那時候，你會真正明白，順心而為的意義。”

“至於現在，不是我不想見你，而是我根本不在這裡，我沒辦法親自和你相見，如果只讓你看到我的虛影，這是對你這位前輩的不敬，所以，今天就不見了罷。”

賽西亞？

布依瑪再次一愣，這個名字，數百年來她是第一次聽到。

對方再次輕笑：“現在的你不會認識我，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