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了什麼？

樹影幢幢之下，一個白長裙、黑頭髮的女鬼站在暗處，頭髮擋住了她的正臉，隱在黑暗之中，只能聽到她的聲音。

“龍濤——”

“龍濤——”

他想爬起來就跑，可他腿軟使不上力，想大喊救命，可喉嚨發緊，根本說不出話。

“你為什麼要割我的臉——為什麼要逼死我——”

龍濤晃一晃自己的腦袋，勉強思考一下，隨後手撐在地上往後退，顫抖著說：“你、你是蘇樸？”

“你為什麼要割我的臉——”

“為什麼——”

“為什麼要害死我——”

“我一個人在水裡，好冷啊，好冷啊……”

“就是你害死我的……我要復仇……我要復仇……”

“不！不是我！我、我也是被逼的！”醉意朦朧之下，龍濤難以分辨現實和虛幻，為求保命，只能把知道的全部說出來，“是我老闆！是她！”

“你的老闆是誰——”

“她、她叫葉語晴！是她逼我割你的臉！她逼我的！”龍濤急忙撇清關係，甚至一把鼻涕一把淚，“冤有頭債有主，我也是無辜的，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小的吧！”

“如果讓我知道你撒謊——”

龍濤急忙舉手發誓：“我要是撒謊，就天打五雷轟，永世不得超生！”

白色的鬼影沒再說話，很快她慢慢飄走，在黑暗中隱去。

龍濤拼命喘氣，他擦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連滾帶爬地跑回家裡。他一回到家，開啟所有的燈，把房子映得燈火通明。

稍一鬆懈，醉意又上來了，他一暈，倒在地板上睡了過去。

*

蘇樸坐在回去的計程車上，看著自己手中的錄音筆，不由得冷笑。

這回她應該算是把龍濤嚇得夠嗆，恐怕他以後再也不敢到她面前來蹦躂。

她第一次見到龍濤時，看見他手上戴著一個材質形狀特殊的護身符，便猜到他應該很迷信，因為這種護身符通常是刻意找那些所謂的算命大師求來的，不可能是出於好玩才佩戴在身上。

之後她又詢問他出門看沒看黃曆測，果不其然，龍濤出門必看黃曆，這進一步驗證了她的猜測。

蘇樸就正好利用他迷信這一點，聯合武萊設下一個局，先恐嚇他，再找機會裝鬼，從他口中得到真話。

這句真話剛好證實了蘇樸心裡的猜想——

葉語晴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蘇樸的直覺告訴她，葉語晴當初把原主介紹到劇組，恐怕就是一個陰謀。

指使龍濤來割臉，是為了毀原主的容。

葉語晴作為“閨蜜”，很瞭解原主的性格，知道原主會暴怒以至於不顧情況地打人，這樣可以順理成章地讓龍濤找原主的麻煩，原主走投無路，又建議原主去找王皓借錢。

她不停地算計原主，原主最後自殺她可謂是功不可沒。

逆推一下，以最大的惡意揣摩的話，葉語晴從一開始接觸原主就帶著這樣的狼子野心。

那麼問題來了。

葉語晴為什麼要這麼害原主？

她們之間有什麼不可調和的深仇大恨？

蘇樸絞盡腦汁也沒想出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