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皇漫不經心朝桑以諾指向看去，原本能躲開的動作瞬間僵在原地，下一秒黑袍上印上一個腳印。

但他卻管不了那麼多了，也沒有心情再開玩笑。

“你……昭昭……”

桑以諾雙手抱胸哼哼笑，眨眼冥皇就激動衝上前激動抱起地上的孩子:“真的，真的是你，我的寶貝……”

他渾身都激動的在顫抖，昭昭看向他的眼睛，只見泛紅充血。

他眉眼一彎:“我離開的日子，你們有沒有好好生活呀～父皇～”

手背上忽然有水漬劃過，是冥皇抱著他正在哭。

一米九的男人此時摟著昭昭哭的像個委屈巴巴的小媳婦，何西不緊不慢晃過來時，就是看到這副場景。

“喲，這是怎麼了，怎麼還……”她下意識揚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看到幼崽那張熟悉的臉時，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忽然就笑不出來了。

“這是，我的兒子!”

她想起了，大戰前閉上眼那一刻，她無力抱著小兒子，注視著他呆愣無神的眸子不放心交代遺言時的絕望。

還想起了漆黑棺槨中，明亮乾淨的黑眸朝她微微一笑，然後徹底閉上的場景。

冥皇猝不及防又被何西踹了一腳，懷裡的還沒抱熱乎的兒子隨之轉手易人。

“是昭昭嗎？我是母親啊！”

面對何西的眼淚，不僅僅是昭昭，就連桑以諾也有些手足無措。

“母親。”昭昭沒有真正與她相處，但血脈裡的聯絡，讓他不由為眼前這個母親的眼淚而感到心疼。

“我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何西哭的梨花帶雨，此時除了桑言逸，冥皇一家的身影都圍在昭昭身邊。

“昭昭，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何西眼眶通紅:“但若是救我，是以你的生命為代價，我寧可不活。”

昭昭並不想要任何人的愧疚，他的初衷只是為了完成任務，只是在生命即將到期時，利用獎勵順帶救了自己的母親、冥皇和桑以諾一生的念想。

但只要這件事情發生，這份愧疚與心疼，終究不可避免。

“讓你們擔心了，我下次不敢了。”

昭昭託著自己的臉裝可愛:“父親母親不要哭了～”

話落，兩個成年人瞬間哭的更大聲，淚灑當場。

昭昭笑著嘆了一口氣輕緩給他們抹去眼淚，目光忽然與含笑的桑以諾對上視線。

他的笑不再詭異，再次充滿溫柔。

原來陰晴不定的人，也能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哥哥有好好生活嗎？”他看向桑以諾眼底的疲倦，問他。

“當然，”桑以諾揚眉:“你走以後，我帶著你對世界的善意，認真做一位負責的冥界下一任統治者。”

原本以為會得到昭昭誇獎的桑以諾，看見眼前的小孩皺眉，對他的話搖頭。

他微微一愣，卻見昭昭道:“我想二哥你，也為自己活一次。”

固執的他，前半生的執念一直是復活母親，頂著所有人的不認同和壓力輾轉於幾個世界。

而之後，他的執念又轉變成了他，只是記著自己臨走前的囑咐，一直按照他的要求而活。

肆意灑脫的他，卻活的最不自由。

冥皇與何西也跟著回頭，一同看向愣神的桑以諾。

“我和你父皇還有點精力，之後幾百年冥界重任就交給我們了。”

他們對視一笑，又看向昭昭和桑以諾:“至於你們兩個寶貝，就好好在父母身邊長大吧。”

在他們看來，桑以諾也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二哥～”昭昭撲倒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