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出宮,去外面逛一圈!”高真如想了想,登時開啟獅子大開口模式。
“……好寶瓶,最近真是使不得,你便饒了本王吧。”寶親王無可奈何,別說高真如想出宮,他還想出宮散散心呢。
可時下,皇父的心情並不好。
寶親王順手把大格格抱在懷裡,與妻妾唸叨起朝堂上的事兒來。
原來自去年年底時河南學政爆出科舉汙點,也就是俞鴻圖科舉舞弊案。
這位河南學政勤勉廉潔,曾被雍正帝多次誇讚並欽點提拔,而案件的爆發自然引發雍正帝的怒火。
在雍正帝的督促下,刑部很快審理結束,並將其判為腰斬。尤其是雍正帝特意的叮囑下,這腰斬之刑極為酷烈,導致俞鴻圖被行刑後並未立刻死亡,而是在地上連寫了七個慘字。
高真如光聽著,雞皮疙瘩便冒了出來,半響才吶吶道:“皇上也是想殺雞儆猴,想來看到這般慘烈情況,各地學政也會繃緊皮子,做事愈發小心。”
“是啊,當時情形實在過於慘烈,引得不少百姓議論。”
具體議論的是甚,寶親王不說兩人都知道,打從雍正帝登基起,冷酷無情,嚴厲苛刻的議論就未曾少過。
而時下,也不過是往火堆裡添了幾塊柴火。
“皇上做的是好事,恁的生氣?”
“還不是因為——”寶親王想到今日得到的訊息,眉心皺了皺:“人才沒了幾日,刑部便有官吏上書說此事乃是其小妾與家丁所為,俞鴻圖乃是被牽連的,還說刑部早有發現,可為了避免麻煩,儘快處理完案件,就將罪責盡數推至俞鴻圖身上。”
這下子,高真如和福晉齊齊沉默了,原本雍正帝是想殺雞儆猴,使得官場風氣為之一清,現在倒好竟是鬧出這般事來。
更煩人的是,當人死後關於他不好的訊息便隨之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便是他曾做過哪些好事。
這樣一來,質疑聲愈發多了。
寶親王唸叨半響,陡然畫風一變:“所以嘛如今風頭正緊,咱們出去說不得就被汗阿瑪一通訓……”
高真如下意識點點頭,而後又回過神來,合著寶親王難得說起前朝的事情,洋洋灑灑鋪墊那麼多,就是為了包這盤餃子?
高真如瞅了一眼笑盈盈的寶親王,顯然寶親王剛剛那番話語裡定是添油加醋了不少,實則情況才沒他說的這般嚴重。
高真如翻了一個大白眼,人都為自己造好梯子了,她也沒再鬧騰,順著梯子走了下去:“行吧,那王爺欠妾身一回哦。”
“好好好。”寶親王見高真如歇了前去流觴會的念頭。還未等他鬆了一口氣,眼角餘光便瞥到仰著小腦袋,兩眼冒火的大格格。
寶親王:……
忽然就想起原本要做什麼事了捏。
寶親王意圖重振旗鼓,他重新繃起臉來,而後笑道:“說起來寶瓶你還未給本王做過東西。”
話題七轉八轉,又回到最初的起點。高真如蹙著眉梢,委婉提到:“妾身手藝實在拿不出手——”
寶親王嘆了口氣,面露失落,別過頭幽幽嘆道:“和親王今日還與本王說,章佳氏想他想得厲害,特意做了衣衫鞋襪香囊帕子……”
饒是高真如知道寶親王是裝的,也忍不住心虛起來,哎……瞧瞧人家家的寵妾,再看看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到位了點?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被自己拋到腦後的劇情,那本小說裡她是貴妃,是寵妃,她對旁人囂張跋扈的同時,對著皇帝卻是深情無比,皇帝出場時身上所用的親近之物多是出自她的手,而後又漸漸換做女主的,被原作者作為女主逐漸上位,成為皇帝心中最重要存在的關鍵提示。
為了劇情,自己似乎也得做上那幾樣東西?高真如想了想,還是不情不願地應了下來:“……好吧。”
寶親王原以為還要再勸上兩句,沒曾想高真如這般輕易便答應了,忍不住面露笑容:“到流觴會時,想來本王應當能用上寶瓶做的香囊?”
高真如聞言,一雙眼兒睜得溜圓:“香囊?離流觴會都沒多少日子了,我哪能做出來哦。”
福晉瞧了一眼寶親王,幫襯著說話:“時間是趕了一些,教我說流觴會前便做兩張帕子吧?待到王爺生辰時,咱們寶瓶便將香囊作王爺的生辰禮,如何?”
高真如連連點頭:“對對!”
寶親王見狀,點了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
高真如鬆了口氣,到寶親王的生辰還有四個月時間,想來到時候做出個能見人的香囊也是……也是……也是可以的吧?
高真如滿臉苦惱,想不通為何原本做兩張帕子便能了結的事兒,為何最後多出個香囊的任務來。
至於窩在寶親王懷裡的大格格,她一掃剛剛的失落,登時歡喜起來。
大格格從寶親王懷裡一躍而下,蹦蹦跳跳地到高真如身邊轉悠:“嘿嘿嘿,嘿嘿嘿!”
不說話,淨是偷笑的蔫壞模樣讓高真如恨得牙癢癢。趁著無人注意,她掐了一把大格格的臉頰肉,而後又迅速收回手。
大格格後知後覺地捧著臉,氣呼呼地往高真如身上撲。高真如故作不知,拎住大格格教育:“好明意,你啊剛剛才撞了王爺,怎麼現在便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