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變得沉悶而緊張，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曉雯身上，曉雯卻不敢抬頭，也不敢去看身後的宮千雪，攥著裙襬的手，卻是越來越用力，指關節突起到發白。

蓮心深吸口氣，陰惻惻的開口道：“一人做事一人當，王妃現在這話的意，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想讓曉雯為了躲避責任而冤枉誰呢？”

曉雯身子害怕的哆嗦了一下，聽見前面那話就徹底沒辦法冷靜下來了。

對啊，事情都是她做的，就算她現在說是被宮千雪指使，難道對方就能承認了嗎？

蘇綿微微眯了眯眼睛，望著蓮心的目光越發冷冽了下來。

她看得分明，剛才曉雯明明已經動搖了。

可是蓮心出來說了這話之後，曉雯的臉色又變得異常堅定，甚至直接開口道：“王妃，事情就是我一個人做的，是我看不慣你，是我自己不喜歡你，所以想在這種場合，現在大家面前，給你難堪，給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

這話聽著太假了。

蘇綿深吸口氣，微微搖頭嘆息道：“曉雯，我給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要的，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把剛剛那個男人帶進來。”蘇綿收回落在曉雯身上的目光，轉身吩咐門口的下人。

下人離開後，蘇綿才從新望著臉色蒼白的曉雯，輕聲說：“機會只有一次，你不珍惜，自然有人珍惜，你倒是衷心想護著你身後的人，就是不知道別人是不是也會護著你。”

楊路很快就被帶過來了，他現在已經清醒了不少，一見這種陣仗就嚇得腿軟了，進屋就跪倒在蘇綿面前，不住磕頭：“王妃，我知道錯了，是我鬼迷心竅，你放過我吧。”

蘇綿嫌惡地收回自己的視線，往後退了小半步，語氣冷然：“道歉是沒有任何用的，我原不原諒你，還要看你的表現。”

楊路誠惶誠恐地抬起頭，目光疑惑而不解，卻又充滿了期盼和希望。

現在，不管讓他做什麼，只要不追究他的責任，恐怕他都絲毫不會猶豫。

蘇綿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微微勾了勾唇，目光在曉雯和楊路之前巡迴，看了兩秒，這才慢悠悠地問：“你們是不是一夥的？”

曉雯身子明顯顫了一下，在楊路還沒開口之前，急急忙忙道：“我告訴你，你別胡說八道啊。”

楊路微微眯了眯眼底，疾言厲色地打斷曉雯的話，陰狠回：“我們就是一夥的，王妃，是這個女人指使我這麼做的，進貨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害了她自己。”

曉雯身子骨一軟，像是被抽了主心骨那般，軟綿綿地癱坐在地上。

不是這樣的，楊路不是她找來的，不是她指使的，明明大家都是受命於同一個人，可現在，這些人聯合起來，毫不猶豫地想把她推出去擋災。

她已經連無謂的解釋都不想開口了，臉色灰敗地坐在地上，接受了這個事實。

侯明珠嫌惡地開口道：“那還等什麼，趕緊將她抓去送官，衙門要怎麼處置就是衙門的事，別放在這裡礙眼。”

此刻，再沒有任何人同情曉雯的不幸了，想害別人，結果卻禍害在了自己身上，天理昭昭因果報應來得太快。

蘇綿也不猶豫，冷冷地睨了曉雯一眼，輕聲提醒道：“曉雯，謀害王妃主謀這個罪名，進了衙門可就沒有出來的可能了，如果你只是一個被人指使的小丫鬟誠心悔過的話，還有可能得到寬恕，你想清楚了。”

曉雯倔強地咬著牙，眼底的掙扎和痛苦被她很快被她掩飾了下去，任由國公府的下人上前拖著她的雙手，將她往外拉扯。

楊路以為自己已經安全了，悄悄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下一秒就聽見蘇綿冷漠的聲音：“將他一起帶過去。”

楊路一抬頭，就看見蘇綿伸手指著他。

身後的下人也飛快動作，上前將他扯了起來。

楊路似乎是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倉皇道：“王妃，你說過只要我交代就原諒我的，王妃饒命！”

他顯然沒有曉雯的骨氣，這個時候急得明顯，拼了命想求得寬恕。

“可你的表現，我並不滿意。”蘇綿坦誠到了極致，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剛剛的的確說了些話，也指證了，不過你的指證是不是真的，還麼去衙門查清楚了才知道，至於你能不能抗住衙門的嚴刑拷打，那就是你的事了。”

輕飄飄的一番話，嚇得楊路臉都白了。

要不是之前說了這個機會肯定是萬無一失的，他絕對是不敢做的。3800

可誰都沒想到顧知行不在京城的情況下，蘇綿還沒被人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