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內心深處的某樣東西突然被觸動了。
他曾經見過楚中天嚴肅的樣子。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楚中天這麼可怕的表情竟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梅內茲攥著的拳頭忘了鬆開,反而越攥越緊。
“哈啊!最佳!全場最佳時你的了,小子!”勒戈夫坐在沙上,雙手攥緊,衝電視機裡那個血流不止的楚中天喊。
他旁邊的女兒嚇了一跳,但這一次她不是為了自己的爸爸,而是被楚中天那可怕的樣子給嚇住了。她和楚中天接觸不多,但寥寥幾次接觸所看到的手勢楚中天的笑容,她還以為這個中國大男孩從來不會火呢。
在更衣室裡看電視轉播的格雷高裡.普羅芒看到楚中天進球后,用力吼到:“漂亮!漂亮!幹得漂亮,楚!!”
他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宣洩的機會——在楚中天進球之前,他一直擔心少一個人的球隊會在對方猛烈地攻勢下潰不成軍。如果最終梅斯輸掉了這場比賽,那麼罪魁禍一定是因為一時衝動而被紅牌罰下的他。他不想成為罪人,他希望球隊獲勝,那也算是對自己的一種救贖吧
現在楚中天進球了,幫助球隊反南錫,他怎麼能夠不激動?
但當他看到楚中天半張臉都是鮮血的時候,他停下歡呼,手臂依然舉在空中,卻並不揮舞,他愣愣地看著螢幕中那張猙獰的臉。
楚中天還在接受隊醫克里斯托弗的傷口處理,在他旁邊的球場上。比賽已經重新開始了。南錫隊向梅斯起了猛烈地攻勢,希望儘快扳平比分。
南錫的隊長比安卡拉尼和楚中天一起在場下接受治療,兩個人相隔不遠。
沒過多久比安卡拉尼處理好了傷口,止住了血,在向主裁判示意過之後跑上了場。馬爾塞爾.皮克球場想起了南錫球迷們的掌聲,這是獻給他們勇敢隊長的。儘管他的勇敢沒有阻止繼續丟球。
看到對方上了場,楚中天顯得有些不耐煩。現在的梅斯在場上可要比南錫少兩個人了
但他又不敢亂動,因為他的主教練費爾南德斯先生正在自己旁邊呢。
“頭疼嗎?”費爾南德斯問道。
楚中天答道:“不疼先生。”
“投影嗎?”費爾南德斯又問。
“嗯你乾的很好,楚。好的出了我的意料。”
楚中天並不關心這個,他關心的是接下來球隊的比賽要怎麼踢。我們領先了和平局是隊友們的心態可是不一樣的,平局的時候會憋著勁全力爭勝,但領先了反而會畏畏尾的,更何況我們現在還少一個人。既然領先了,為什麼不防守?不少人都會這麼想的吧?
但是大家都這麼想就是正確的嗎?
“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先生?”他問費爾南德斯。
“你自己看著辦,楚。”費爾南德斯的回答讓楚中天大吃一驚。
“你對場上形勢的瞭解比我多。對隊友和對手的瞭解也更深。你知道怎麼做事對的吧?”
“我”楚中天要推脫,他覺的在這麼重要的比賽中還是聽主教練的才正確。
“用腦子踢球,楚。”費爾南德斯指著自己的太陽**,對楚中天說。“仔細分析目前球場上的形勢。然後得出結論。在然後把你的打算告訴隊友們,獲得他們的支援,接著就實行。如果有新變化的話,再調整。你可是球隊的大腦,你不能總在比賽中指望主教練給你指示。你不,你是人,要有自己的判斷。”
楚中天不吭聲了。
費爾南德斯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對他說:“相信你的感覺。對比賽的閱讀能力,你很強。”
楚中天在和費爾南德斯交流。克里斯托弗也沒閒著,他在迅地處理傷口,下手如飛。楚中天額角上的傷口其實不算大,但因為他劇烈運動,牽動了傷口,所以流血多。出庫傷口之後,還要將臉上的血跡擦乾淨。
不僅如此,他還必須等待教練去更衣室裡為他取新球衣來,換掉身上已經沾滿了斑斑血跡的球衣。
“好了好了好了”克里斯托弗給楚中天擦掉了脖子上的學。有看看他被包得像印度人一樣的頭,再從教練手中接過球衣,遞給楚中天。“快換上吧!”
楚中天脫掉了球衣,換上新球衣。換好了球衣的他還在思考著球隊下面要怎麼辦。是繼續嘗試進攻還是退守?領先一個球在這樣的情況下是否保險?他抬頭看向看臺上的大螢幕,上面顯示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二十三分鐘。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切皆有可能。
南錫還沒有完全喪失鬥志,一個球的領先優勢很危險,更何況這是分秒必爭的德比,不到最後一秒種,絕對不可以說自己贏定了。
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應該力求再進一球的,這樣才能徹底地擊潰對手。所以以為退守是不行的,還是要堅持防守反擊,防守和反擊任何一項都不能鬆懈。
想通了之後,他舉手向主裁判示意要上場了。
主裁判回頭看了看他,勾手示意他可以上來了。
在得到主裁判允許之後,楚中天跑上了場。頭頭頂上白色的紗布十分顯眼,如果不是球衣顏色不一樣,他和比安卡拉尼兩個人猛去就像同一個人。
他的出場也博得了梅斯球迷們的掌聲和歡呼。但是他們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在了南錫球迷的噓聲中了,之前楚中天當著他們的面挑釁他們。他們被嚇住了。現在回過味來之後,都覺得剛才自己的表現實在是丟人,於是現在的噓聲格外大,彷彿噓聲越大,就越能找回剛才失去的面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