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投影的畫面中傳出聲音來,讓他有些不解,他不敢大意,卻是沉聲回道:“血魔宗危害人間,當除惡務盡。”
投影裡那雙血紅深邃的眼裡很是平靜,似乎這話沒有激起一絲波瀾,望著盧小魚半晌後,他才移開目光,淡淡的道:“是麼…”
盧小魚一怔,眉頭不由皺起,說道:“你到底搞什麼?這什麼地方?”
“你知道我已經死了…”他淡淡的說。
盧小魚不料他會這樣說,好奇心大起,說道:“為何死了我還能聽見你的聲音?”
這人的投影忽的轉過臉去,臉中露出一副嘲諷的譏笑,又有幾分遺憾之意,道:“你認為正與邪是什麼?”
盧小魚愣了片刻,不知他問這話是何意?說道:“正就是正義,邪就是邪惡,這有什麼難理解的。”
他微微的低頭,彷彿有幾分失望,低聲道:“是啊,你們這些正道人士,正是自持正義,殺了多少人?這些人,又有多少真正的惡人呢?”
盧小魚心想也是,這正與邪之間若真如自己那般理解,那可大大不妥。
只聽那人接著道:“就像夢師兄與你天山劍宗的冷氏兄妹一樣,單純的認為我是魔,就一定要殺死我一樣。”他視線望向了盧小魚,又道:“還有你,年紀輕輕的,哪裡判斷的,我是正是邪?”
“呃…”
盧小魚被問的一窒,聽他所說的這些,盧小魚不知為何,竟生不出一絲反駁的話。
想了一陣,盧小魚道:“你吸過人血嗎?”見這人臉色一沉,盧小魚卻是一笑,說道:“你若是吸過人血,你又如何說你不是惡人呢?”
他道:“那些都是該死之人,只有吸乾他們,才能平我憤怒。”
盧小魚冷哼道:“你現在知道你是邪是正了吧。”
他卻是淡淡的道:“我不是在與你分辨對錯,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並不是魔。”
盧小魚第一次聽人如此狡辯,吸人血,還自稱不是魔?哪裡有這樣的人?不由怒道:“死了就給我好好死去,在這裡說這麼多做什麼?”說著霞昭劍破空而出。
他卻依舊在那,神情淡淡的道:“那你殺過人沒有?”
盧小魚道:“即便殺過,那也是該死之人。”
他卻笑了笑道:“那你與我又有什麼不同呢?”
盧小魚心頭巨震:“是了,我與他又有什麼不同?”回想起兩人之前的對話,一時間,莫名其妙的動搖起來。
霞昭劍中的紅芒消失,只是他的聲音依舊繼續:“在你們正道之人的眼中,所謂的正義,就是消滅那些與你們背道而馳的人吧。天下萬物與你們相向而行便是正道,若是誰反抗了,便是邪魔歪道,萬惡不赦,罪該萬死的,對嗎?
盧小魚默默的望著他,他不知為何,覺得他說的並沒有錯,很講道理。只是想到他吸人精血,又覺得不對,可自己的劍殺了人,與他吸人精血又有什麼區別?
他的心有些亂,他是講道理的人,所以他沉默著,聽著他繼續說:“你可知妖有妖的活法,魔有魔的生存之道,與人其實並不相干…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源於內心的慾望。妖族的妖丹對人類修士來說,可以直接提升道行。人類的心臟可以令妖永葆青春。”
至於魔呢?他原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他是一個稱呼,冠在了那些惡人的頭上,不論他是人還是妖。
或者說他穿著一身黑袍,便是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