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姜嫵光潔白皙的額頭上一層細密的冷汗,昏昏沉沉睡去。
她甚至失了昨夜那樣的警覺,沒聽到外面的步伐聲。
一群人氣勢洶洶地闖進柴房,見姜嫵閉著眼沒醒,一盆冰涼刺骨的水兜頭潑在姜嫵身上,淋溼她全身。
她冷的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眸光凜冽的看著眼前的人。
白嬤嬤帶著幾個婆子,盛氣凌人居高臨下地站在姜嫵面前,一個婆子手裡提著空了的水桶。
“你鬧得府上不得安寧,老夫人兩日未眠,你倒還有臉在這睡覺?”
姜嫵臉色雖虛,氣場卻半分不比這些人弱,含笑道:“老夫人若是嫉妒,可以讓她也來柴房睡兩日,我自當謙讓不與她搶。”
白嬤嬤突然握著手裡的鞭子就朝姜嫵狠狠甩去,打在她鎖骨接近脖頸的地方,相當危險的位置。
猝不及防間,姜嫵結結實實受了一鞭,火辣辣的疼痛鑽入骨髓,她忍下不吭一聲,皺緊了眉,額上冷汗涔涔順著鬢角滑落。
“姜氏,你膽敢幾次三番對老夫人出言不遜,今日我就給你個教訓!”
此時的姜嫵仍被麻繩緊緊捆著,看起來幾乎是任人魚肉,沒有一絲還手之力。
白嬤嬤老臉陰蟄,從身旁的婆子手裡接過匕首,一步步逼近姜嫵。
姜嫵瞥了眼泛著寒芒的匕首,並無慌亂,挑眉問她:“你敢在這裡殺我?”
冰涼的匕首在她臉上拍了拍,白嬤嬤獰笑,“放心,我不會要了你的性命,不過是取你一條舌頭而已,誰叫你這張嘴實在太賤了。”
白嬤嬤粗糙手掌掐開她的嘴,目露猙獰,眼看刀尖就要伸進去。
絲毫沒有察覺到,姜嫵眼中閃過的一瞬寒光。
姜嫵輕而易舉掙脫了繩索,一把抓住白嬤嬤的手,將匕首打飛出去。
幾人頓時萬分錯愕,白嬤嬤震驚地瞪大老眼。
姜嫵什麼時候掙脫的繩子?
難道她一直都是在演?
婆子們反應很快,衝上來就要將姜嫵制住。
不料姜嫵動作比她們更快,抓起身後藏好的尖長木棍,用最尖銳的那一頭抵住了白嬤嬤的脖頸。
“誰在上前一步,我馬上殺了她。”
白嬤嬤渾身僵住,血液都冰涼了,脖頸上傳來的刺痛,提醒她死亡不過近在咫尺。
她冷汗淋漓,不顧形象的大喝:“都別動!”
幾個蠢蠢欲動要上前的婆子這才停住,皆是目光歹毒的盯著姜嫵。
白嬤嬤咬牙切齒,“姜嫵,你好大的本事,你究竟何時脫困的?”
“你猜呢?”姜嫵蒼白森冷的唇微勾,在她耳畔低語,無端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姜嫵傻了才會告訴她。
白嬤嬤後背汗毛豎立,恍惚間竟覺得站在她面前不是姜嫵,而是沈縛。
官府的人還沒來,在這期間,老夫人和汪妙嫣沒有藉口也要創造藉口對她動手,她當然要做好兩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