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大喜過望的元父卻高興不起來,眼下兩團烏青,顯然一夜未睡。
元夫人不解問:“爹爹,你怎麼了?”
元父像根本沒聽到她說話,一直魂不守舍的。
而元夫人還沉浸在欣喜中,並沒將他的不對勁放在心上,道:“老爺,您昨天不是還說等綺南醒了就派人去官府撤掉訴狀,再親自去一趟國公府嗎?妾身這就命人去備好車馬。”
他搖頭,臉色不大好,“不必再去了,就是姜嫵殺的綺南,沒有他人。”
元夫人不知他為何會突然改變態度,訝然道:“為何?”
元父吐出濁氣,就在昨天深夜,他收到了死亡警告。
當時他正在書房伏案處理公務,窗外射進來一枚暗鏢,精準凌厲地擦過他的脖頸,釘在身後的書架上。
再差一點,就能要他的性命。
元父驚愕失色,連忙走到窗邊,窗外卻什麼也沒有。
暗鏢下釘著一封書信,他展開那封信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話:“坐實姜嫵殺害令愛之名,如果不然,元家必亡。”
面對這種程度的威脅和恐嚇,他心底只有燃起的怒火,命人去查這封書信的來源。
現在事情幾乎已經可以明瞭,兇手絕不是姜嫵。
但這幾日他嚴令禁止下人將元綺南的情況往外透露絲毫,究竟是誰洩漏了風聲?
還是說有人一直在密切監視元府?
疑雲重重之下,元父等了一夜,可沒想到,一夜之間他派出去的人全都沒能活著回來,清早被人發現了屍首,就在離元府很近的巷角里。
那一刻他終於感到了畏懼和後怕,冷汗溼了後背,只有京城最頂端的那幾個世家大族,才敢在京城內這麼肆意妄為。
元家這是被人盯上了。
元夫人聽完他的解釋,捂著嘴陷入了驚恐,卻被元父緊緊抓住手腕,定定看著她道:“有人想讓姜嫵死,這件事我們絕不能插手,你明白嗎?”
元家在權貴遍地的京城什麼也算不上,沒準何時就會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京城,一點水花也掀不起來。
被捲進這場禍事裡,他們只能先保全自身。
“那綺南怎麼辦?”
“明面上依然說她死了,明日舉行喪事抓緊下葬,她的死我會對姜嫵追究到底,今夜暗中安排馬車讓她出城去州陵老家暫避,換個身份,後半輩子就別回京城了。”
“州陵那種苦寒之地,你要讓綺南隱姓埋名去受苦?真要如此,綺南以後就只能過見不得光的日子了。”元夫人紅了眼,難以置信,“兇手既不是姜家姑娘,那她便對綺南有救命之恩,你追究到底不是送她去死嗎?”
“隱姓埋名也比沒命要好!”元父恨得咬牙切齒,“她的確是救了綺南,可綺南和整個元家如今都是受她所累,是她欠了咱們的!我們憑什麼要為她去冒此大險?”
“她若是死了,就只當是她命不好,活該倒黴。”元父拂袖起身,耐心耗盡,“這些事情我會去安排,你就在家好好待著吧。”
當夜,京都城郊,露寒霜重,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偷偷出城。
元綺南又哭又鬧但依然沒讓元父改變主意,恨上了姜嫵。
如果不是姜嫵,她根本就不用受這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