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常理她是應該當面道謝的,畢竟周母再不情願還是把錢掏出來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可是她心知肚明周母之所以掏錢純粹是為了防止周顯榮借她錢,生怕倆人有了牽扯,一來二去再勾搭成那個啥。
基於周母心理學,她恨不得顧洵美滾出桂花村才好,貴妃自然不會上去自討沒趣又憑白留人話柄。
“這樣最好。”柴老太太表示很滿意她的處理方式:“咱們這關係多少還是有些尷尬……今天就讓阿武跑一趟,哪天見到面,我再親自跟她道聲謝。”
婆媳倆邊說邊往外走,柴老太太卻是突地揚高了聲音:
“我也是忘了提醒你,以前的事兒你都忘了,自然就不知道本來你就是有餘錢的——找著了就好了,趕緊給人家送去吧,別像是咱家拿不出錢似的,說出去讓人笑話。”
這話明顯是說給前院的人聽,替她遮掩的。
貴妃連忙笑嘻嘻地認錯,挽著柴老太太的胳膊就是各種道歉,柴二嫂一見婆媳倆手挽手從後院出來就冷哼了一聲,也沒打招呼,轉頭就和柴大嫂在耳邊嘀嘀咕咕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麼。
“大嫂,”貴妃笑盈盈上前,“阿武進屋了?我想讓他幫我跑一趟周家,讓他把錢給周嬸子送去。”
柴大嫂菜擇完,正要捧井邊兒去洗,一聽貴妃說話,她連連點頭稱是,扯脖子就朝西屋喊:“阿武,出來幫你四嬸跑趟腿!”
不多時柴武顛顛就跑出來,接過貴妃遞過來的錢一溜煙就跑了。
前院各司其職,都忙成了一團,貴妃也連忙擼胳膊挽袖子主動上前和柴大嫂一起把菜洗了。
柴大嫂因為年畫娃娃的事雖然對貴妃頗有微辭,卻也從未像柴二嫂那樣當眾讓人下不來臺,頂多臉子上不好看,不像以前那麼愛幫她出頭,暗裡使絆子、含沙射影說些個不著邊際的話還真從來沒有。
貴妃在宮裡沒事兒玩的就是籌謀人心,看得最清楚不過,要是放任柴大嫂,指不定就讓柴二嫂拉去成同一陣線,到那時被孤立被排擠的可不就是柴二嫂,而是她了。
村裡的一眾看客也會認為是她奇葩,連個柴二嫂都拼不過——貴妃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人活一口氣,也活一張皮,名聲臉面還是要顧好的。
“阿美,”柴大嫂忍了幾忍,最後還是沒忍住,手插洗菜盆裡小聲問道:“你和縣令公子和解了,沒事了?”
“早就沒事了,他不過就是個小屁孩兒,有縣令大人壓著,不會憑他作威作福欺負老百姓的。”
貴妃連忙喂個寬心丸,知道家裡人都好奇年畫娃娃怎麼就親自把她給送回來了,為防止柴二嫂添油加醋去外面編排,她索性就把怎麼碰到的杭玉清,柴榕又是怎麼把人又給揍了,才換回來人家趕著驢車送他們回家原原本本給說了。
——防火防盜防柴二嫂,為了她,貴妃也是拼了。
不過,貴妃說還不如不說,沒說之前柴大嫂還能各種安慰自己別管為什麼,縣令公子的驢車趕進村,這就是個級大和解的訊號,可是把事實一說出來,她這顆心啊瓦涼瓦涼的。
這是打一頓不夠,真像她在村子裡所言的‘見一次打一次’,沒半點我摻假。
這是要結下死仇,還是怎麼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