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膽敢忤逆王妃和王爺的令,跑人家裡去搶親呢,色膽包了天了都。
“是的,郡王殿下,王妃娘娘有請。”她頓了頓,掃了一眼一院子狼籍。“殿下若是無事是不是隨老奴走一趟?若是有事,老奴便先走回去回稟,娘娘還等著回話呢。”
趙潘把掃帚一扔,惡狠狠地抹了抹鼻血,又惡狠狠地瞪了眼同樣怒目而視的靳氏,再惡狠狠地看向李嬤嬤。
這老貨!別當他不知道,她是打心眼裡瞧他不起,在這兒給他挖坑設套,拿王妃和王爺壓他!他若是不去,哪怕是去得晚了,到時候就被她——連同她那主子扣上個不孝的罪名。
雖說,他也不差這一回了,可是他才去丁字巷鬧過,心裡還是有些發虛。
“娘娘召見,我怎敢怠慢,”趙潘鼻血還是流,他隨手就是一抹,“走吧。”說罷,鼻血倏地又流了出來,嘴上下頜,連著衣襟上都染上了血。
他渾不在意地抬腳往外就走,可始作俑者的靳氏不幹了,這麼滿身是血的過去王妃一問,死貨不帶給她掩飾一點兒的,分分鐘就把她給賣了,到時候挨訓的就該是她了——
“你等等,先去收拾一下,身上沾著血呢,讓娘娘瞧見可怎麼得了?”靳氏一把扯住趙潘。
趙潘一擰身把她甩開:“娘娘等著呢,你這是攔著我不讓我去?娘娘怪罪下來,算你的算我的?”
算你倆的,李嬤嬤暗道。這倆二貨,要不是怕王妃等不及,她還真想把戲看了全套,特麼太熱鬧了。
倆二貨撕撕巴巴一路,出了二房到王妃的院子都快一半的距離了,把整個王府的下人都給驚動了,紛紛佯裝有事路過看熱鬧,靳氏這才架不住群眾眼神太灼熱,溜溜回了自家院子,拿著剪子直戳趙潘換下來的舊衣裳七八十個窟窿還不解氣:
“你咋不替好人死了!死色胚!”
且不說靳氏這邊戳衣裳撒氣,趙潘抬頭挺胸正要進王妃的院子,就和同樣被請來的秦王還有秦王世子走了個臉對臉。
去被遣去請秦王的丫頭雖不在屋裡,李嬤嬤派她去的時候卻簡單扼要的說了幾句,少不得提一提趙二公子私闖民宅,強搶民女,秦王氣的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拉著正在議事的嫡子就過來了,誰知道就看到自家二兒這一身的血——
“你這——是柴門婦人打的?”秦王聲音拔高了八度,怒火頓時就轉移了。
趙嘉看了一眼一身狼狽又莫名挺直了胸膛跟個鬥雞似的趙潘,心裡總有種想要和他劃清界限的感覺。
要說他們是兄弟,哪怕不親近也不至於如此陌生。
當然,這大部分原因要歸宿於秦王的財大氣粗,那些個女兒們倒是請了個女師傅一起教導,可他們三個,包括死去的大哥,他們一人一個師父,一對一單獨教學。
課餘他又要練功夫,又要習書畫,很長一段時間他甚至想不起來府裡還有個庶兄……
就像現在一樣,要不是他闖出了禍來,他都想不起來府裡還有這麼個人。
真……有出息,文不成武不就,王府一個隱形人,居然敢頂著王府的名頭出去強搶民女——他就不知道了,怎麼他身邊一個個的都犯這種病,一個杭玉清好歹只是親戚,再來一個趙潘,他們秦王府聲名還能不能好了?
他知道自個兒爹,也是好名好面兒的,為了這活劈了趙潘都有可能,可是換成旁人,那是動一根手指頭都不成的,護犢子的緊。
趙嘉的視線從趙潘身上移開,望向內院。
顧氏洵美,那個心竅玲瓏心應該不至於把人打成這樣,落給王府話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