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後,消失在拐角處。
斜坡的最上方。
穿堂風呼嘯而來,似刀鋒,無情剝削著體溫,寒涼一點點侵入體內,攪動得骨頭都泛著疼。
楚落呵出一口氣,在寒風裡化作白霧,消散在清冷的夜空裡。
渾身僵硬,冷得刺痛。
“算答案嗎?”
倏然,背後傳來司笙的聲音。
短髮被吹到腦後,楚落低下頭,看著身上的毛衣、牛仔和拖鞋,她被冷得微微戰慄。
“算。”
輕輕一個字,從嘴裡吐出來。
死心了。
她就要一個解釋,只要它合情合理。
而現在,“習慣不是喜歡”的理由,很明顯既合情又合理,足以說服她。
司笙往前走了幾步,將羽絨外套遞到她跟前。
“謝謝。”
接過外套,楚落將其穿在身上。
拉好拉鍊,扣上衣釦,長款的羽絨服,將寒冷隔絕在外,渾身冰冷的刺痛感緩緩消散。
將雙手放到兜裡,楚落微眯了下眼,抬眸直視著前方,輕聲開口,“我想一個人走走。”
沒有勸,沒有留,司笙只是說:“別迷路了。”
“嗯。”
楚落應了一聲,微微低下頭,把羽絨服的帽子扣到頭上,然後一路往前走。
緩緩下坡。
靜站在原地,司笙目光順著楚落而去,看到前方這一條直行的道路,陡峭又彎曲,窺見短暫的前進方向,但再往前,就拐入彎道里,被周遭的建築遮擋。
酒勁上來了,腦袋暈乎乎的,司笙拖著冰冷疲憊的身子,轉身往回走,可剛跨出一步,腳下就有些發軟,勉強才定住。
驀地,一隻手拽住她的胳膊。
同時,一道聲音打下來,“喝酒喝到這兒來了?”
是蹭飯姍姍來遲的凌西澤。
餘光一瞥他,司笙身形一晃,將話說得字正腔圓:“散步。”
“穿著拖鞋散步?”凌西澤低頭一看她露在冷空氣裡的精緻腳踝,眉頭擰得緊緊的,聲音微涼,“興致不錯。”
“……”
話裡譏諷意味甚濃,司笙不太想接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