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香氣四溢的房間裡,一張檀木雕花的床鋪,床的對面是一張玲瓏精緻的琴桌,中間是一張圓桌,四周四把椅子圍繞,周圍全是粉色帳幔,照的房間粉紅一片,很像浪漫女子的閨房…
可此時房間裡的三人,誰也沒有那個心情,湘夢給了那個“醉夢樓”的老鴇,很多銀子要了三大罈子酒,並囑咐不要來打擾,老鴇見了銀子,自然倆眼冒金光,滿口答應。
湘夢倒了三杯酒,給了李明源一杯,自己一杯,剩下的那杯拿給了一旁站著的無心。
“不需要…”無心冷冷地三個字打發了湘夢。
湘夢頓覺無趣,默默回到了桌位上。
李明源冷嘲熱諷道“他是一條忠犬,你就別自討無趣了。他的師傅沒讓他喝酒,他豈敢喝?他也只能聽他師傅的話,好好盯著我罷了…”李明源說完,將手裡的那杯酒一飲而盡。
李明源說的話,惹來湘夢一陣嬌笑,笑著給李明源又倒了一杯酒說道“無心,你不用那麼嚴肅,你師傅他又不在這裡,我們也不會去告你的狀,你又…”。
湘夢還沒有說完,忽感覺一陣風飄過,接著自己手中的酒罈子不見了,只見無心咕咚咕咚將一整壇酒全喝了下去…
湘夢急忙喊道“無心,你慢點喝,這裡還有,喝酒不能這麼喝,這麼喝會醉的…”。
無心喝完那一罈子酒,就已經醉了,臉色微紅,他又拿起了另外一個罈子,喝了一口說道“我是一條忠犬,很可笑是吧?很可笑是吧?”
無心接著又喝了一口酒說道“我,我知道,你,你們都瞧不起我。可你們又有誰,經歷過五千多人相互廝殺,只剩三十人的殘酷殺戮?你們又有誰經歷過,睡覺時都要提心吊膽,擔心自己會被自己師弟們殺死的?你們又有誰經歷過,才五歲孩童被丟進蛇群,掙扎倆個時辰,第二天又被丟進去的?沒有盡頭的恐懼,你們誰又能理解?”
無心說道這裡,又喝了一口酒,湘夢不敢相信地捂著嘴巴,她很難想象當時還是孩子的無心,得有多麼的無助和絕望,無心居然經歷了那麼多痛苦…
無心繼續接著他痛苦的回憶說道“你們憑什麼笑話我的懦弱?你們沒有經歷過,你們又有哪?一個經歷過一個人白天給自己的師傅試毒,痛的死去活來,晚上還要在深林深處苦苦練功,因為魔鬼深林的準則,只有強者才能活著,才配活著,而我是大師兄,我要打敗所有的人,才能活著,你們又知道嗎?”
“無心,無心,我們不知道你經歷過這麼多,我們不該諷刺你…”湘夢拉了拉無心因為激動和害怕而顫抖的手,拼命道謙。
無心一下子推開了她,繼續說道“你們不懂,你們什麼也不知道,你們又有誰?經歷每天一百八十種酷刑當飯吃的日子?而且每三個月就要受一次,能活下來的,還要進行一場十人只能活一人的對決賽。是你?還是你?你們可曾經歷過?…”無心一指湘夢和李明源問道。
湘夢驚了,李明源傻了,“這…這簡直就是禽獸…”湘夢一拍桌子大吼道。
無心一指李明源說道“你,你覺得自己是傀儡很冤是嗎?那我呢?起碼師傅他沒有折磨你,如果你也經歷了我這些,你會覺得只是當個傀儡,宛如上了天堂。我經歷了這麼多,師傅他又何嘗對我有一個好臉色了,你已經不錯了…”。
“對不起,我向你道歉,我不該罵你的…”李明源不知道怎麼安慰無心,只能道歉。
“還有你…”無心一指湘夢說道“你覺得我處處為難你,你也覺得怨,你給我下毒,想毒死我是吧?你可知道我這百毒不侵的體質怎麼來的嗎?那是數十年如一日,經年累月為師傅試毒,被毒蛇,毒蟲所咬,毒已經侵入我五臟六腑,流通我的血液導致的,你又知道嗎?我為難你,是怕你出去胡說八道,給李明源,給我的主子惹麻煩,所以我才盯著你,可最後我又得到了什麼?你恨我,自己的主人懷疑我,師傅又不在乎我…”無心說完第二罈子酒也喝完了。
他又去拿李明源身旁那罈子酒,李明源抓住了他的手說道“無心,你別喝了,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一直在為我著想,你的心裡也不是全然沒有我這個主人的,只是你心裡太苦了…。”
無心卻將李明源的手打落一旁,拿起酒罈子喝了一口,接著說道“你們肯定會說,我既然這麼苦,為什麼不能英雄一點,要頭一顆,要命一條是吧!你們不怕死,我怕,我不敢死。你們以為我不想嗎?我們這些生活在塵埃裡的人,連死也做不到,師傅有一顆藥丸,能讓人在死了一柱香的時間裡,死而復生。然後再墜入無間地獄。師傅折磨人的方法很多,如他會讓你活著,看著自己一口,一口,被一群毒蛇吃掉,還有好多好多,沒有師傅的命令,我們這些人,連死都不可以……”
無心說到這裡,忽然倒在了地上,睡著了……
湘夢瞅了一眼李明源,倆人皆沉默了片刻,一起將無心抬到了床上。
“這個鬼魅他簡直就是惡魔,是禽獸,是魔鬼…”湘夢忍不住大罵著。
“不,他比這些都毒,所以要想所有人都解脫,就必須殺了他…”李明源嘆了口氣說道。
湘夢看了一眼床上的無心,心中隱隱作痛,她實在無法想象無心他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她附和著說道“對,一定要殺了他,讓所有人都解脫,也包括無心,他受了太多的苦,我決定要留下來,幫你除掉他,我們一起想辦法…”。
李明源又叫來了倆罈子酒,和湘夢一起一邊喝酒,一邊討論著如果對付鬼魅。
倆人都覺得當務之急是應該先穩住他,假意與他親近,探探他的弱點,再找機會對付他。
倆人邊喝邊聊,不知道叫了幾罈子酒後,就喝的稀裡糊塗了,倆人是稱兄道弟,連湘夢自己都忘記自己是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