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們在乎嗎?你們在乎是滅妖師和過去妖靈的那些恩怨吧?有不滿就說出來,妖靈也不要默不作聲。彼此傾述一下心聲又如何,會死人嗎?不會吧,互相瞭解不是讓關係更深的一步嗎?什麼都不說,藏在心裡,能改變的了什麼。
“你們可是要到這後面去跟陰物廝殺的人,你們的後背連搭檔都不能放心交託,那你們的命能夠交託給誰,你們能夠信任誰?敵人嗎?”
“真要生死關頭,誰顧得了那麼多,你上過戰場嗎?誰有那麼多閒心去照顧同伴。”底下傳來一絲反對的聲音,“換你你能照顧得過來嗎?”
很好,張昊天就是想要有人這麼問他,骨靈抬頭望了望張昊天,知道他會說出什麼,對於他們而言,如果不是時時刻刻都關注著夥伴的話,下一秒說不定就雙雙歸西。
“戰場?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沒上過呢?邪帝谷突襲青城山,你覺得我當時不在場嗎?你以為我沒有見識過陰物的恐怖嗎?我都見識過了,我和骨靈還見識過你們沒有見識過的。我和他直面了邪帝的幻身,我們能夠活下來簡直就像是奇蹟一樣。
“至於你說我能不能照顧過來自己搭檔的生命,你知道嗎?我是御獸師,必然會跟骨靈簽訂了御獸師的契約,我和骨靈之間所立下的契約是命契,生死相連的命契,他死我也會死。”
此言一出,整片滅妖師都寂靜了,那些細言細語根本聽不到一句了。
“一開始我確實為了保住自己的命,才會歇盡全力去保護他,但是漸漸的我也發現了,自己行動起來後,腦子裡面想的已經不是因為他死我也會死了,我是真的想保住他的命。現在的我也可以毫不顧忌地將性命交給骨靈來保護。
“我們之間也不是和和睦睦的,我們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是死對頭,就算是簽訂了命契之後,也是爭吵不斷。我經常對骨靈發脾氣,因為他不聽講,不聽教,老是給我增加許多沒有必要的麻煩。”
聽到這裡,骨靈扯了一下張昊天的道袍,小聲道:“怎麼說你在大庭廣眾說出來”
“但是這些不妨礙我們之間的信任。我們之後說不定也會一直這麼爭吵下去,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這樣的我們比起你們更加相信對方。走吧,骨靈。”
張昊天就這麼扔下一句話,喊上骨靈離開了,他也不知道這番話到底能打動多少人,但至少這是他發自肺腑的話,總比那篇毫無感情的通稿要好吧。
張春桃和幾夭兩人望著張昊天和骨靈走下符鬥臺,跟張昊天他們打了一場的他們在聽了張昊天那麼一番話之後,無疑是感觸最深的,也許之後他們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滅卻師的道路吧。
張昊天不打算理會這之後會發生什麼了,一切就交給家主大人吧,既然他沒有攔阻自己說出那番自以為是的話,那麼就說明他自有處理的辦法吧。
張昊天回到了帳篷,直接在長椅上躺了下來,看上去一臉疲勞。骨靈也整個人癱在自己的椅子上,看來也是累壞了。
外面響起張柳白講話的聲音,但是他在說些什麼,張昊天也沒有留意去聽了。畢竟這之後就不是他的事了,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張海掀開了帳篷的幕布,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對兒子非常賞識的笑容:“昊天,這場符鬥你打得很漂亮,這還是我第一次看你符鬥。”
張昊天躺在椅子上,望著父親:“爹……”
“我想你剛剛說得那番話一定說到他們心裡去了,他們總會理解你的意思。”張海不止是在安慰張昊天,他是真的那麼覺得的。
“多謝你,爹,我那麼投入地打這一場,大概也是想讓爹你親眼看看我到底成長成怎麼樣了。”
“嗯,”張海重重地點頭,“你已經成為讓我足以自豪的符師了,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