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孫子這個反應,陸老爺子失笑著搖搖頭,“我問你,棉紡廠那塊地是怎麼回事?你表弟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這事兒你該自己去問他啊!”陸西爵回答的敷衍,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你小子給我好好說話。”陸老爺子拿柺棍敲他,不過也沒捨得用力,不然心疼的還是他自己,這小子就得他媽收拾。
喘勻了氣,陸老爺子闆闆正正的坐好,“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還跟姓韓的牽扯上了?那可不是個好東西。”
提到韓五爺,陸西爵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幾個月前他找人給阿韜下套,逼阿樟退出競標,之後因為政策問題和拆遷問題無法動工,又回頭找阿樟合作,被拒絕後找人綁架了季南堇。”
陸老爺子面色一沉,手指在柺杖上輕輕敲了幾下,“別人這麼再而三的挑釁,他就沒什麼表示?退出競標後應該沒閒著吧!動不了工是他搞的?”
要不怎麼說薑還是老的辣,陸老爺子就聽了這麼一耳朵,就把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陸西爵:“阿樟的意思是競標價回收,多一分都不給。”
陸老爺子點點頭,“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能原價賣出已經不錯了,這盤棋在他手裡盤不活,及時止損起碼不會傷及根本。”
“可惜人性這種東西,太貪了。”陸西爵冷笑,“阿樟給他留了一線生機他偏不要,還蠢到綁架人家老婆。”
陸老爺子眸色一變,傴僂的背脊也挺直了不少,“他們結婚了?為什麼沒人告訴我?”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陸西爵乾笑兩聲,“現在的年輕人不都管物件叫老公老婆的嗎?爺爺你太緊張了。”
陸老爺子這才放鬆下來,冷哼一聲道:“這個臭小子,回來這麼久也不知道來看看我這個外公,這是在怪我當年把他送走呢!”
“沒有的事,爺爺你想多了,阿樟不是這樣的人。”
桌上的茶煮開了,陸西爵只顧著自斟自飲,捱了老爺子一拐後連忙也給他滿上。
陸老爺子抿了口茶,只覺得今天的茶淡而無味,便又放下了,佯做不經意地問:“季家那丫頭沒事吧!”
見他只問季南堇不問鬱子韜,陸西爵心裡替這小子默哀一秒,“小丫頭機靈,碰上個校友,阿樟趕到的時候她已經自己跑出來了。”
“嘿,這丫頭不錯。”陸老爺子笑了起來,“改天找個時間把人請到家裡吃個飯,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這話說的極其自然,不過陸西爵沒應,“這話你自己跟阿樟說去,我可不想被他臭著臉趕出來。”
奸計沒能得逞,陸老爺子心裡不痛快,甕聲甕氣的問:“事情變成這樣,那塊地基本上廢了,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不知道,又不是我的公司。”
陸西爵故意這麼說,為的就是看老爺子吹鬍子瞪眼,看夠了才說:“行了這事兒用不著你操心,退休了就在家好好休息,阿樟心裡有數。”
“他有個屁的數!”陸老爺子拿柺杖在地上杵了幾下,平靜下來之後又說,“打電話給你爸和你哥,讓他們回來一趟,C市這塊地方,還輪不到他姓韓的為非作歹。”
陸西爵知道,陸老爺子這是想幫他寶貝外孫做主,只怕有人不領情。
半小時後,接到電話的陸正豐回來了,一進門就脫掉西裝外套,“爸,這麼著急叫我回來有什麼事?公司還等著我開會呢!”
“你這個舅舅是怎麼當的!賺那麼多錢有屁用,自己外甥都顧不好!”
陸正豐進門就捱了一頓批,不過到底是商場上待過幾十年的人,聽出父親的話外之音,臉色一正,“阿樟怎麼了?”
聽說有人給賀之樟做局,還綁架了他女朋友,陸正豐冷著臉看向自己的小兒子,“這事你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陸正豐性格比較古板,對自己和旁人都很嚴厲,一天到晚板著臉,跟個黑麵閻羅似的,公司員工每次看到他都膽戰心驚。
陸西爵被他摧殘了二十多年已經習慣了,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喝茶,“說了有什麼用,你覺得阿樟會希望你們出面幫他?”
這話說的也不無道理,這幾年陸正豐不止一次提出要幫賀之樟,都被他拒絕了。
父子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出一絲無奈。
“行了你們也不用太擔心,韓五那裡我已經讓人去查了,幹了這麼多髒事還想洗白,簡直做夢,只是可惜了棉紡廠那塊地。”
“一塊地算什麼,最重要的是人沒事。”陸正豐皺著眉想了一會兒,問,“阿樟那邊有多少預算?”
陸西爵挑挑眉,陸正豐看不慣兒子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黑著臉說:“七星橋那邊有塊地,在陸氏銀行抵押十個億,馬上就要超期拍賣了。”
“七星橋?”陸西爵腦海中閃過這個地段,“我記得那邊以前好像是個村,好像是叫七星村?”
陸正豐點點頭,“這地方跟棉紡廠就隔了一里地,如果阿樟想要,我可以幫他把人約出來,只不過這個盤有點大,我怕他一個人吃不下。”
陸西爵收起吊兒郎當的表情,起身道:“我馬上給他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