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東大會開到一半,突然殺出個‘爺爺’,蕭俊一表示有點懵。
“我剛回國,有很多地方不懂,黃爺爺既然跟外公是至交,不如幫我指點指點?”蕭俊一試探的問。
黃老爺子點點頭,“我今天來正是為了此事。”
蕭俊一心頭一喜,正要把人請到旁邊的休息室,就見蕭振江整理好衣裝走過來,一派成功人士,如果能忽略他臉上淤青的話。
“請問您是不是黃覺明黃老先生?”蕭振江態度恭敬。
“哦?你認識我?”黃覺明覺得有點意思。
要說黃覺明是誰,年輕人可能不認識他,蕭振江卻是知道的,這可是古玩界的泰斗,古文物研究中心特聘顧問,能一眼辨乾坤的上一任黃家掌門。
蕭振江剛結婚那會兒聽岳父說起過黃老,據說這位年輕的時候愛出風頭,對古玩鑑賞很有心得,百步穿楊從未失手。
所謂百步穿楊又叫賭鬥,賭主擺出幾件古玩,有真亦有假,以一炷香的時間為限,隔空挑出這些古玩中最貴的那個。
黃家靠古玩發家,生意做得很大,黃覺明的兒子卻沒有走父輩的老路,棄商從文,現在是中科院的考古研究所所長。
黃覺明也想得開,兒子不願意繼承家業,就把生意一分二二分四五六,全都交給子侄打理,自己早早退下來頤養天年。
不過他人雖然退了下來,可在圈子裡的威望依舊。
這些年古玩市場打得火熱,傳統珠寶相對保守,蕭振江一直想轉型,也曾找過黃老的門路,可惜連門都沒進去,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
“黃老,能在這裡見到你真是太好了。”蕭振江激動道。
他激動他的,黃覺明卻沒怎麼理會,轉頭去問蕭俊一,“小俊啊,這位是?”
伸出的手被晾在那裡,蕭振江有些尷尬,蕭俊一卻沒心情欣賞他的狼狽,語氣很隨意地介紹道:“這位是蕭總,外公去世後一直是他在幫忙打理公司,勞苦功高。”
最後四個字說的諷刺,黃覺明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微笑著朝蕭振江頷首,“原來是蕭總,我聽李老弟提起過你。”
“岳父跟黃老提起過我?他說我什麼?”蕭振江喜形於色,已經計劃著等事情結束後,一定要把黃老請到家裡做客。
然而他高興的太早了,李恩沂向來看不上這個女婿,又怎麼會在老友面前說他的好話?
只見黃老爺子臉上露出回憶的神態,“倒也沒什麼,就是氣女兒大了不聽話,給她挑的女婿看不上,自己從外面隨便領了個回來。”
所以他就是那個‘隨便’嗎?
蕭振江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這些年他已經很努力的想擺脫那對父女對他的影響,可只要走出去,還是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說他命硬,剋死了岳父和妻子,連親生的兒子都不認他。
把蕭俊一手裡的股份收過來,這是蕭振江早就想好的計劃,只要慧靈珠寶不再姓李,時間長了大家也就忘了。
蕭振江太激動了,以至於差點忘了今天來這裡的目的,看著蕭俊一眼底的譏諷,腦袋猛地清醒過來。
是了,他今天來是為了蕭俊一手裡的股份,其他的以後再說。
眼下形勢不明,蕭振江很沉得住氣,視線在來意不明的祖孫二人身上掃過,“黃老是岳父舊交,本該好好招待一番,只是今天情況有些特殊……”
“今天這事兒還真跟我有點關係。”黃老爺子抬手打斷蕭振江的話,“我在療養院住的好好的,突然有人給我打電話,說慧靈珠寶今天要在這裡召開股東大會,沒來遲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回答。
黃老爺子從大家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笑著朝蕭俊一招手,“坐下,跟我說說進行到哪一步了?”
蕭俊一摸不透這老頭兒的來意,一時不知該怎麼說,黃老爺子看出他的顧慮。
“我年紀大了,很多事本來不想摻和,只是見不得李老弟的心血被人糟蹋。”黃老爺子想起自己的老兄弟,也是頗為感傷。
“當年我被仇家追殺,是李老弟救了我,我曾多次邀請他來北京幫我,可他不願意,非要守著那一畝三分地,後來弟妹難產去世,他一個人帶著女兒,我來看他的時候,還想著將來能親上加親,可這個老頑固不同意,說什麼北方空氣乾燥不適合居住,這不鬼扯嗎?皇帝都喜歡的地兒,他倒是比皇帝還嬌貴。”
蕭俊一嘴角抽了抽,外公拿他媽當眼珠子一樣疼,能讓她嫁到那麼遠的地方才怪!
黃老爺子吐完槽,終於想起自己的來意,“李老弟走得早,臨走也沒留下什麼話,要不是有人給我打電話,我都忘了有這檔子事兒。”
說著朝蕭俊一揚揚下巴,“既然你外公把公司交給你,以後就好好幹,別給你外公丟臉。”
蕭振江和他的狗腿子們越聽越不對勁,怎麼覺得這老頭是來搞事的?
此時蕭振江的內心還算淡定,心想這姓黃的就算再有本事,也無權干涉別人的家務事,他還沒死呢!
“黃老,我不知道這小子都跟你說了什麼,不過今天這事兒您不便摻和。”
蕭振江開口想勸退,黃老爺子不贊同地搖搖頭,“李老弟救過我的命,他沒福氣,死的早,我這個當哥哥的,總不能看著他的後人被個外人欺負不是?更何況這公司我也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