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胡不知沉默了少許,而後很是恭敬的垂首行了一禮。
“見過神女大人。”
瑤姬並未說話,只是安靜的站在傘下,長久的看著那個書生。
一直過了很久,這個黑裙女子才緩緩在小道上走著。
“你修的是什麼?”
“不知道。”
雲胡不知很是誠懇。
瑤姬又回頭看了雲胡不知一眼,只是並沒有說什麼。
雲胡不知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瑤姬會突然離開了聽風臺,但猶豫了少許,還是跟了上去。
二人很是安靜的在竹林裡走著,一直到越過了那些講道坪與杏花溪,出現在了那處靜思湖畔。
瑤姬安靜的站在那裡,低頭照見自我,而後輕聲說道:“我覺得你說的是錯的。”
雲胡不知有些茫然,想了想,問道:“哪裡是錯的?”
“人當然是可以活在過往的。”
雲胡不知默然下來。
想不想活在過往這樣主觀化的東西,自然各說各有理,從來都沒有一個唯一正確的答案。
而能不能才是唯一的客觀的。
雲胡不知沒有說下去,瑤姬也沒有,只是長久的站在靜思湖畔,一直過了很久,才輕聲說道:“當初那個坐在這裡的少年,叫什麼名字?”
雲胡不知沉默了少許,而後問道:“神女大人是說哪一個?”
瑤姬轉頭看著雲胡不知,緩緩說道:“你覺得我會問哪一個?”
雲胡不知轉頭看著那口寧靜的大湖,輕聲說道:“草為螢,人間無數草為螢。”
瑤姬只是靜靜的看著雲胡不知。
雲胡不知好像並沒有看見那個黑裙女子的目光一樣,只是嘆息了一聲,緩緩說道:“神女大人為何要問那樣一個少年的事?”
這個書生自然明白瑤姬所問的,不是那個閒坐釣魚的青裳少年。
瑤姬這才轉回了頭去,平靜的說道:“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世間一切不方便說的,大概都可以用好奇來推脫。
雲胡不知沉默了很久,而後轉頭深深的看著那個站在傘下的黃粱神鬼。
在一切的典籍之中,大約都沒有過神鬼需要活在傘下的記載。
“一直站在傘下,是什麼感覺?”
瑤姬安靜的站在那裡,低頭看著那一口安寧平靜的大湖。
一直過了很久,這個黑裙女子才無比溫柔的說道:“惶惶不可終日。”
雲胡不知輕聲問道:“為什麼?”
瑤姬抬起頭來,靜靜的看著這個書生。
“東皇太一都只剩下了一個殘破的魂靈,你覺得為什麼呢?”
雲胡不知什麼也沒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