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的晌午時分,光明頂,明教總壇的光明寶殿內,五散人已經到了,常年坐鎮光明頂的楊逍和天地風雷四門的四位門主,自然也都在殿中。不過,他們彼此之間,氣氛卻並不融洽,雖說不上橫眉冷對,但也是誰看誰都不順眼,口中更是相互譏諷不斷。
只聽,風門門主沙萬里,似笑非笑的說道:“周顛,你們不是說,終身不上光明頂嗎?為何每次大議又都會眼巴巴的趕來?”
周顛雙目一瞪,破口大罵:“放屁,放屁!放你孃的狗屁!老子又沒有叛教,自然要回來參拜聖火。若非如此,就是你們和楊逍那小子來求老子來,老子都不會來。”
脾氣同樣火爆的雷字門門主雷驚天,張嘴回罵:“周顛,你這條瘋狗,少他孃的在這裡亂咬人,你們五散人來不來參加大議,那是你們自己的事,誰他孃的會求你們。”
“雷猴子,你他孃的罵誰,欠收拾是吧?”周顛勃然大怒,霍的站起身來,擼胳膊挽袖子,就要大幹一場。
“行了。”楊逍面色微沉,輕喝道:“都消停點,每次都鬧上這麼一回,你們不累,我們看得都累了。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
“呦呵?”周顛怪聲怪氣的叫道:“咱們的楊大左使,威勢越來越濃了?我們好怕怕哦……”
“周顛,你不知道嗎?教主不在,咱們可是都要以楊大左使為尊的……我呸!”說話之人,卻並非殿內任何一人,而是從殿外傳來。
周顛微微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叫道:“辛然?不是吧,竟然是你這個傢伙。你們五行旗,不是十多年不曾參加大議了嗎?今次又是抽了什麼風,眼巴巴跑來了?”這些年來,五散人同樣在為抗元的事情,四處張羅,自然和五行旗多有打交到的時候,周顛自然一下就聽出了辛然的聲音。
廳內眾人同樣大感啞然,齊齊向殿門處望去。
五位掌旗使,並肩大步走進大殿,謝無忌則稍落後半步。來到殿內,五位掌旗使先與五散人點頭抱拳拱手,算是見禮後,又對楊逍和四門門主怒目而視。
風萬里毫不客氣的開口譏諷道:“還真是稀客啊,你們五個傢伙怎麼來了?不會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嗎?”
辛然反唇相譏:“周顛說得沒錯,你還真是滿嘴放狗屁,臭不可聞。”
雷驚天怒道:“辛然,少給老子在這裡裝大半蒜,不服氣,來幹一架啊。”
唐洋不屑的撇了撇嘴,嘲弄道:“就憑你們?我看,還是讓你們主子的出來給你們撐腰吧。”
“你……”風萬里和雷驚天勃然變色,臉上陣紅陣白,額上青筋暴起。就連始終未發一語的天字門門主任無涯和地字門門主歐陽震,亦是面色陰沉似水,周身氣息鼓盪不休。相比和五散人的小矛盾,他們和五行旗,才是真正的冤家對頭。
謝無忌暗暗打量殿內眾人,心下微凜,這些個明教巨梟,還真都不是易與之輩。且不說,楊逍這位後天後期的頂尖高手,五散人也都是後天中期境界,當不遜於莊錚,就是終年坐鎮光明頂,名聲不顯的歐陽震、風萬里、雷驚天三人,也都是後天初期的一流高手,與聞蒼松四人相當,至於說四門第一人任無涯,更是達到了後天中期境界,並不遜於莊錚和五散人。
“好了!”楊逍低喝一聲,打斷了雙方的針鋒相對,但他心機深沉,雖被唐洋意有所指,卻也並沒有當場發作,而是將目光落在了謝無忌身上,淡淡的說道:“這位就是數月前,帶領我教教眾力抗韃子,聲名大噪的少年英雄謝無忌了吧?今次,莊錚他們竟會大違往常的來參加大議,應該也是為了你吧?如此看來,你的身份,恐怕並不簡單吧……”眼神間,隱晦之意一閃而逝,面色卻平靜異常,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殿內眾人聞言,俱都是面色一動,似有所悟。
謝無忌更是心下凜然,暗呼:“這楊逍果然厲害,名不虛傳,難怪當年能將明教一眾高層,統統擠出光明頂,遠走他地……”但面上,同樣頗為平靜,不顯絲毫異樣。
“你是……”任無涯眼中精芒暴漲,開口便要點出他心中的猜測。忽然,門外驚叫聲響起,隨之就是陣陣叫罵之聲。
“怎麼回事?”楊逍面色微沉,高聲喝問,他可沒想道,竟然有人敢在今日,在光明頂上鬧事,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吧?眾人也都連忙向殿外望去,面**沉之色。
“莊錚,任無涯,借你們兩個的門下弟子一用,嘿……”一把嘶啞的怪笑聲響起。笑聲還未落下,一道青色人影就已掠進殿內,雙手之間,還各提著一名五星旗和四門的弟子,身形卻仍快若鬼魅,似乎並未受半點影響。
“韋一笑,你敢……”莊錚和任無涯同時面色大變,似乎想到了什麼,異口同聲的高聲喝斥,此番卻是極有默契。
五位掌旗使和四門門主都是面色陰沉,楊逍和五散人到是面露異色,卻也猜到了什麼,見怪不怪。
驀然,殿內人只覺得人影一閃,謝無忌也不見絲毫動作,就已消失在了原地,身形同樣快若鬼魅,竟比韋一笑尤勝半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