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檀雪州善產流蘇雪,十年方得一捧,此雪能大幅強化體魄,一向是各大勢力急求之物。
還有半年時間就是又一十年的採雪日,流蘇雪的產地雁城不知不覺之間便又顯得繁華起來。
不論是頂尖的雪州勢力,還是各大城池主事人,對流蘇雪都有些虎視眈眈。
要說這西檀雪州的頂尖勢力,早十五年共有四家。
小南國,羅浮宮,飲馬澗,北天雪。
後來的羅浮宮不知道惹著了什麼,又或者是懷璧其罪,其他三家聯合起來在十五年前那個滿是哭叫煙火氣的長夜,血洗了羅浮。
羅浮宮兩位六階實力的太上長老死戰不退,在羅浮大殿之前被挑了腦袋,就掛在大殿之前的那根漢白玉石柱之上。
據說那天灑落的血液凝而不散,把百米長的漢白玉石柱洇得血紅一片。
那件莫名其妙發生的事情之後,整個羅浮宮只有一條漏網之魚,就是如今白馬城的那位羅老先生。
再後來,也不知道是誰求救於風暴海真正的首領海族,自深海那處水晶宮裡發出話來,讓那幾位六階住手。
要論起高手的數量,龐大的海族怎麼著也比人族多得多,再加上他們天生壽命悠長,族內那些僅靠沉睡度日延壽的老不死還不知道有多少,縱然其他幾個勢力的六階再有所不甘,也只能收手。
但在這上面又玩了一個心眼,水晶宮裡面的那句話是不讓我六階追殺,門下五階弟子自然不算在其內,這以後便有了碧無情千里奔襲救下羅老先生的一段佳話。
且不說這些,就說十五年前的那場滅門,無意間讓獲利頗多的小南國的名聲逐漸拉開了其他兩派,這些年隱隱有三派之首的風采。
雁城處在三派中央,臨海,緊靠白馬城,西檀雪州面積頗廣,若是想要加入這十年一次的盛會,提早個半年差不多也就能出發了。
小南國本派在通天峰,主峰一座,輔峰九座,共計十座。
在那通天峰的主峰之上,有一條普普通通的巷子,共計三里長,巷子裡面稀稀拉拉地種著無數數人合抱的樟木,故此稱樟木三里巷。
這地方稍顯破舊,樟木亭亭如蓋,四季不見陽光,很少有人會來。
今天也不知道是著了哪門子的邪,在那樟木三里巷的巷子口,有一處破舊住宅,住宅門口站了一位錦衣華服的紫面中年人。
中年人闊口隆鼻,兩眼炯炯有神,走路龍行虎步,看他身著錦袍玉帶,腳踏緞面踏雲履,置在背後的手指上,戴著一枚小小的亭閣戒指。
戒指由紫玉打造,小小亭閣不過黃豆大小,卻是珠圓玉潤,栩栩如生,就連那五角亭簷上掛著的白玉葫蘆都透著一股子莊重味道。
那中年人明顯不是普通人,但看他站在那破舊住宅外面的樣子,雖然依舊莊重,卻少了那股子睥睨天下的意境。
不知道是不敢,還是不配。
樟木巷裡寂靜無聲,零碎的陽光透過樟木枯枝落在地上,猶如碎金一般耀眼。
那中年人在棗紅色的院門外等了一上午,此刻頗有些不耐煩,想他堂堂小南國宗主,只有別人等他的份,什麼時候也被人這樣晾在門外。
只是對屋內那兩位老人,他實在是不忍心也不敢發火。
日過半晌,那碎金一般的光芒已經開始往東挪動,顏色也開始變得鮮紅了一些,那木屋的門終於開了。錦袍中年人眼睛一抬,精神一振,他拍打幾下寬闊的袖子,揉了揉僵硬的面孔,大步向裡面走過去。
小院不大,與外面卻彷彿是兩個天地。
和煦的陽光照射在院子裡,顯得有些暖洋洋的,有兩位頭髮花白的老人身置陽光之下。
其中一人躺在竹椅上面,眯著眼睛看著天空中的太陽,神遊物外,對進來的宗主理也不理。
另外一人拿著一柄掃帚,正在掃地,他不停咳嗽著,走兩步咳嗽一聲,吐出一口痰,然後繼續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