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輕人不用作勢,只雙手拄著一把長長的彎刀站在被攔成了水庫的淇水邊的高崗上,就給人一種十分挺拔的感覺。
這青年正是衛元子。
“真是有趣呢,竟然會有人完全如公子所想,紮營在淇水之邊,而且公子本只是想滅一隻兔子,未料卻竟然滅了一頭猛虎呢,也幸而如此,否則如此設局只為滅一隻兔子簡直都有點可惜。”衛元子的副官衛青手中拿著一隻帶有蓄電池的電筒向著山下照著。
“這天下,早已是百家爭鳴,豈能一家獨大!周儒,總以為別人不敢動他們,本公子卻偏要動一動!”衛元子冷冷看著山下的磅礴的水勢。
衛元子早攔截了淇水水道,在這附近的地帶守株待兔,只是,這是瞭解了魏兵動作和和氏璧傳聞之後的守株待兔。
為此,衛元子認為,一定會有人試圖走衛國地界的。
並且,只要自己過早截斷水流,那麼,淇水的河床就會因植物生長,變得十分自然,足可讓人錯覺這是天然的淇水乾涸期,於是,為了露營方便,極有可能會有軍隊會駐紮在淇水邊。
衛元子和衛青自然想不到,這是張靜濤刻意引誘格蘭陵所致。
否則,格蘭陵怕是會更小心一些。
“這趙浪,運氣還真好,算了,兔子雖也未必沒有機會蹬鷹,但這種機會畢竟太少了,我用淇水本打算對付趙浪或使團,如今看來,的確有點小題大做了,衛青,挑選高手,我們去南燕城。”衛元子收起了長刀,那長刀在月色下泛起了一道青影,帶著一絲妖氣。
衛青高興道:“以公子的學識,一定能破了那和氏璧的暗語。”
二人朝著山崗下去,山野間的隆隆聲卻仍不絕於耳。
這山野間的可怕隆隆聲,正是攔截的淇水被放了下去。
格蘭陵看清楚黑夜裡的水勢時,已然晚了。
“不好,中了張正的計了,快離開淇水邊上!”格蘭陵第一次情急之下都未管自身形象大呼,他自然不知道張靜濤亦是利用了衛元子。
那裹夾這淺水區的泥石的洪水有多可怕,格蘭陵之前是從來沒想到過的,格蘭陵亦不知幸字的含義,因為他這一次卻得不到幸字了,因格蘭陵的盔甲之類都太重了。
只是格蘭陵的實力卻不弱,他努力掙扎著,在水裡沉浮,卻看著一個個傳教士在水裡被活活淹死,直到他沉浮著,只覺得自己也快不行了的時候,看到了一處山崗拿著電筒向下照射的張靜濤。
格蘭陵這一刻難受無比。
若默默死掉也就算了,可偏偏,在死前,還要看到這張正!給對方欣賞自己的死相,這叫人情何以堪!
格蘭陵本已然灌飽了水,只覺得要窒息,待看到燈光下張靜濤似笑非笑的表情時,更是一口氣都回不過來了,頓時雙眼翻白,再沒了英俊瀟灑的面容,極其醜惡地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