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按息絃音,目中凶氣一閃,猙獰低吟。
“天發殺機,斗轉星移!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曲十面埋伏帶著層層肅殺,向四面八方洶湧而去,初秋的夜風瞬間寒冷起來,絲絲的冷意透入風中,衝上了雲霄。
湖面上的喧鬧全部消失,只剩下了殺意十足的琵琶聲。
起,悠長緊促,殺意逼來!
承,江海洶湧,兵勢滔滔!
轉,危機四伏,命懸一線!
五指揮出白骨陣陣!
合!屍山血海!戰亡人死!
咚的一聲,戛然而止,曲終!
良久,閣外鳥雀無聲。
廳中麗麗白額頭滲出了冷汗,呆立了一會,輕哼一聲,不再看向廳中,轉身向閣外走去。
跟著麗麗白的老者亦是皺眉起身,凝神看了張靜濤一眼,而後隨之而出。
贏裡亦是,本眼中似乎總有銳光閃爍,此刻卻似老了幾歲,嘆息一聲,離席而去。
貴族見了,紛紛起身告辭離去,今日之文會,純粹是禮節性為主,既然有人離席,夏姬夫人又未不悅,那就可以走了。
待得幾乎人去廳空,文會卻並未結束,因還有一些貴客就在飲茶,且時間尚早,夏姬夫人也不好趕人。
只是,這些人待著,卻不只為了飲茶。
就如未走的孫況,就去周王那邊拜見了。
孫況在拜見後,風憐花對周王低聲說:“此乃良機!可殺了夏姬夫人,之後即便島上有武士趕來亦晚了,我們可躍窗而走,這窗下是湖面。”
一邊孫況大驚,道:“若如此做,聖王會失信於天下。”
周王便沉吟起來。
張靜濤和張清都有元氣,耳力好,都聽到了,張清不擅勾心鬥角,奇道:“周王既然在考慮,說明也是想對夏姬夫人不利的,只是,周王為何想對夏姬夫人不利?”
張靜濤不用想就回道:“秦國的遠交近攻,對周王不利,周王希望的是,中原諸侯能一個個強大起來,也就是中原足夠亂,又一個個都想要名正言順崛起,周王才可從中取利,而夏姬夫人,在東土很有人望,正是遠交近攻的基礎之一。”
說完,就聽那邊周王回道:“不可,如此做後,如孫況所言,以後寡人將舉步維艱。”
風憐花冷笑了:“我聖門如今已然舉步維艱,嶽掌門,你看呢?”
嶽鎮山悶哼一聲:“我雖對聖門忠心耿耿,但聖王,若非祭祀跟隨麗麗白公主離去,我都想參你一本,了無作為!失於天下!”
周王身體微微一顫,低沉輕聲問:“憐花,有把握嗎?”
風憐花道:“這要看嶽掌門了。”
嶽鎮山看似書生氣十足,美須三縷,身形卻很彪悍,一雙眼眸卻精光閃動,冷冷點頭。
周王眼中兇光一閃,輕叱一聲:“殺!”
廳中鉅變!
爆喝一聲,嶽鎮山和孫況持劍躍出,衝向了夏姬夫人。
但風憐花三人卻未動。
張靜濤向後一閃,拔出裁決,擋在了張楚楚身前。
張楚楚不由甜甜看了他一眼。
夏姬夫人卻仍未動,依然跪坐,身後那隊武士清悅而叫,躍出去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