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嗅嗅熊皮,那上面也有自己濃烈的體味。
他沉默了半天,緊張站立的後腿漸漸鬆軟下來,蹲坐在地上,隨後慢慢垂下頭,把下巴貼放在地上,抬起眼皮朝上看盧奕。
一雙水晶般的眼眸之中,居然蓄滿了迷濛的霧氣,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發現自己做錯了事的小奶狗。
阿奕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這隻狼翻臉也太快。
陶雲堇哪裡受得了小狼這種母性攻勢,心裡的堅冰早就化成綿軟一團水,走過去輕輕撫摸小狼的脊背,嘆氣道:“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呢?我會受傷的,不是手,是心。大家都是死過一次的可憐人,更應該相互溫暖啊!以後不可以再攻擊我,懷疑我,要信任我,喜歡我哦!我也會信任你,喜歡你的啦!”
阿奕有點受不了她這種酥麻的腔調,渾身一抖,打個冷戰:“他能不能聽懂是個問題。”
陶雲堇便問小狼:“懂了沒啊小乖乖?”
小狼眨眨眼,口吐人言:“懂。”一個少年的聲音。
陶雲堇更加開心:“那太好了小乖乖。”
那小狼又道:“我不叫小乖乖,我有名字,叫肖沅(音元)。
小狼抖抖身軀,將背上的毛理順,露出嫌棄的表情:“我也不喜歡你一個大男人說話的娘娘腔,更不喜歡你摸我,叫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陶雲堇放在他脊背上的手頓時僵硬石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白眼狼。”
阿奕哈哈大笑:“這狼我喜歡。”
遂取出一條肉乾給他:“肚子餓嗎?”
肖沅看一眼,嫌棄地扭過頭去。
他走到洞口,在風中嗅了嗅,很享受的樣子,道:“有雞,鵝,還有羊,馬,都活蹦亂跳美味可口。”
盧奕眼睛一瞪,連忙攔住他:“不行!那是村裡養的,你不能吃。”
肖沅呲牙,鼻頭面板起皺,惡聲惡氣道:“我就吃!”
盧奕眼中冒出怒火:“不行就是不行!”
對峙良久,肖沅忽然一扭頭,氣呼呼地鑽進熊皮裡,團成一團睡覺。
盧奕鬆口氣,想了想,道:“你在這等著。”
隨即飛奔進森林裡,不一會兒捉了一頭狍子,一隻野兔回來。
放在熊皮前的時候,野兔已經死了,而狍子還在蹬腿。
肖沅聞到血腥味,水晶眸子閃閃發亮,縱身躍起,如同餓虎撲食,撲向那頭狍子,咔嚓一口咬斷喉管,隨後舌頭連卷,絲絲絲!將喉管內滾燙的鮮血掃入口中。
整個洞**充斥著撕扯咀嚼皮肉的聲音,肆無忌憚又酣暢淋漓。
盧奕一旦想要靠近狍子,小狼就把眼睛一瞪,發出“嗚嗚”的低鳴警告,表示這是我一個人獨享的美食。
盧奕不滿地嘟囔:“這是我打來的野味,我卻不能吃,有沒有天理?”
可是肖沅不聽,他也沒辦法,只好去取野兔。
對於已經死去的野兔,小狼一點也不予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