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雲堇站在神闕洪爐旁邊,探頭看那底部的一層靈氣。“阿奕,為什麼人家修成神闕洪爐,會變化面板,我們卻是長個子?”
阿奕一怔:“‘我們’?”
陶雲堇扭頭一笑:“可不是‘我們’?!”
阿奕也笑,點頭道:“不錯!我也不知道為啥是這樣,但是每個人身體構造不同,也許我們有特殊之處。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強者法士也並非一定是刀槍不入,若是遇到比自己強大得多的人也會受傷。”
陶雲堇指著洪爐底部的靈氣:“我覺得自從神闕洪爐開燃後,周身靈氣吸收的速度比從前快了很多。”
阿奕點頭:“要不然怎麼說是七大主洪爐之一呢。”
躺在盧奕身邊啃野果子的三兒忽然覺得身邊的人有一絲異樣。
他爬起來一看,見盧奕的手掌面板上隱隱泛起一層光澤。
再看他的脖頸、臉頰,也是如此。
他湊近了細看,那一層光澤從一些極為細小,如同針尖那麼大的鱗片上發出的。盧奕的身體表面竟然覆蓋了密密一層鱗片。
陶雲堇也發現了,她驚喜地抬起手掌,叫道:“阿奕,快看!”
阿奕笑道:“不錯吧!這就是鱗甲!”
陶雲堇再細細一瞧,忽然有些疑惑,嘟囔道:“不像是穿山甲身上的鱗甲,倒像是……”
她想了半天,總覺得似曾相識,但又說不出來。
阿奕介面道:“像蛇。”
陶雲堇眉頭舒展,一拳擊在手掌:“對。就是蛇。為什麼?學宮的師傅明明是那種很大很硬很炫酷的鱗甲,為什麼我們是蛇那樣的小鱗片?”
她有些苦惱,而且這鱗片摸起來滑不溜鰍的,溼漉漉的,讓人不是很舒服。
阿奕哈哈大笑:“這有什麼奇怪的?學宮的師傅大概真身是穿山甲,而我的真身是蛇。”
現場出現死一般的靜默。
陶雲堇艱難地扭動脖頸,把自己轉向阿奕,盯住他的雙眼,嘴裡機械地吐出一句話:“‘真身’?什麼意思?”
阿奕撓撓頭:“真身就是真身,學宮的師傅是一隻穿山甲,我是一條蛇,就這樣。”
轟隆隆!靈臺內忽然煙雲凝聚變黑,閃電茲啦作響,雷聲滾滾而來。
陶雲堇全身僵硬,用盡全力說道:“你是蛇!不是人?”
阿奕舔舔嘴唇:“不能這麼說。既是蛇,也是人。我的母親,大概是從她的母親那裡繼承了一半蛇妖的血統,也就是說我外婆是蛇妖。當然,我父親身上也有妖族血統,只不過更少一些,所以沒有在我身上顯現。其實每個人族身上都有妖族血統。你看學宮的師傅他就是一隻穿山甲妖,他生下的兒女會有穿山甲的血統。梟伯伯、花姨,他們若是與人族結合生下的子女,也就會有雕梟和花豹的血統。”
撲通!陶雲堇無力跌倒,雙膝跪地,有氣無力道:“我居然穿越到一條蛇的身體裡!為什麼你從沒有告訴我這些?”
阿奕無辜道:“我們這的人都知道啊。再說,你也沒問過我。”
他有些不太理解陶雲堇的心情,蹲下來笑道:“蛇就蛇嘛!平日裡我還是人的樣子,也不嗜血食,又不會變成蛇把你給吃了。”
陶雲堇愣愣地望著他:“那麼,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人族,還是妖族?”
阿奕笑道:“自然是人族。”
陶雲堇臉上有悲憤的神情:“可是人族和妖族,有什麼分別!我既是人,也是妖!我居然、是一隻、妖!”
阿奕愣住,反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在意自己有妖族血統?”
陶雲堇差點要跳起來:“不應該在意嗎?我居然不是人,難道我可以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我居然是一條蛇,難得我應該覺得無所謂?我應該現在就四肢著地,在地上游來游去,找個鳥蛋生吞下去,或者找一條別的蛇交配,再生一窩小蛇?!”
阿奕皺眉:“我說了,我是人族。只是有蛇妖血統。這不代表我會像蛇那樣生活。”
陶雲堇情緒激動地走來走去,反覆唸叨:“我接受不了!我是人,不是蛇!”
三兒見到盤腿打坐的盧奕忽然從地上一躍而起,神經質地在樹下來回徘徊,嘴裡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些什麼。